第385章 陌生人的葬礼1(1 / 1)

要说上京市最近最轰动的新闻,莫过于恒时集团和未来集团两位创始人那场“血色婚礼。”

两位年轻总裁的联姻,本该是商界最耀眼的盛事。

薛远包下上京市最大的五星级酒店,从F国空运了十万多枝红玫瑰,就连婚礼请柬都是烫金的,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邀请。

可见薛远对这场婚礼的重视程度。

也可见他对爱人谢时微情根深种。

人人都为两位新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和美好期许。

恭贺他们喜结良缘,携手一生。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

婚礼进行到一半,盛家那个被关入精神病院的疯女人竟然会突然闯进来。

举着刀就猝不及防向薛远后背刺去。

更没想到,谢时微会毫不犹豫将薛远推开,自己活生生受了那致命一击。

在场的众人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薛远跪在触目惊心的血泊中,抱着逐渐失去呼吸的爱人,发出痛彻心扉的哀嚎和悲鸣。

那声音让在场所有人毛骨悚然,仿佛一只被人活生生剜掉心脏的野兽。

痛苦,挣扎,彻底失去希望。

……

医院把的谢时微的死亡通知书送到薛远手里时,他更是刺激之下口吐鲜血,直接昏厥过去。

好好一场喜庆的婚礼,结果一死一伤。

喜事转眼间变为丧事。

两人的亲朋好友也都不由哭红了眼。

为这两人明明相爱却阴阳两隔的结局感到嘘唏痛惜。

次日薛远醒来时,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安慰的说辞。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薛远却平静的可怕。

完全看不出那天为爱发疯呕血的痛苦模样。

众人只当他是悲伤过度,假装坚强,不愿主动提及伤心事。

在何书瑶的请求下,大家也做不来在薛远伤口上撒盐的举动,于是也克制地不去提“谢时微”这个名字,不去刺激薛远,生怕对方再次吐血,甚至做出更为难以预测的事情来。

他们打算让薛远自己一个人先冷静几天。

等薛远想开点了,再另做打算。

而谢时微的葬礼,便交与他生前的干妈虞雨沁主持。

虞季两家人一同操办。

葬礼时间定在七天后。

……

薛远出院后。

公司照常去。

会议照常开。

连每日晨跑的习惯都没变。

只是绝口不提“谢时微”,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前六天的时间里,大家都还能忍着心中的伤痛不去打扰他。

可是直到谢时微葬礼的前一天,也不见薛远前来询问关于“爱人葬礼的细节”,甚至连要出席的念头都没有。

大家心中古怪的同时也急的团团转。

见大家都左右为难,程嘉树第一个忍不住了。

……

当天下午,程嘉树直接踹开了未来集团总裁的办公室大门。

“薛远!”

他红着眼睛把手中吊唁邀请函摔在薛远桌上,“明天时微哥下葬,你他妈的到底去不去?”

薛远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眉头皱起:“时微的葬礼?”

一个陌生人的葬礼,他去干什么?

忽视掉心中的那点奇怪,薛远继续埋首工作,冷淡道:“不去,浪费时间。”

“薛远!你他妈什么意思?他死了!你连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吗?”

程嘉树气得嘴都歪了,攥紧拳头就往薛远脸上砸去,声音嘶哑愤怒:“还他妈的浪费时间?你的时间是金子做的吗?竟然比去见他最后一面还重要吗?!”

薛远猝不及防挨了一拳,嘴角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见程嘉树一直在他耳边叫嚷着那个陌生的名字,他的太阳穴也不由突突地疼。

“出去!”

薛远烦躁地冷声轰人。

下一秒,程嘉树便被急忙赶来的保镖架着拖了出去。

“放开我!薛远!你这个废物!懦夫!乌龟王八蛋!”

程嘉树的不绝于耳的怒骂声从外部传来,带着痛心疾首的意味:

“我时微哥当初就是瞎了眼才看上你!你他妈的竟然连他的葬礼都不敢去?!”

“不去见他最后一面你会后悔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薛远按着刺痛的脸冷笑。

无关紧要的人。

他为什么要后悔。

这个程嘉树在他公司大吵大闹,还出手伤人,要不是念着程嘉树之前在绑架案中救助过他们的恩情,他肯定就不是这么简单轰走作罢。

奇怪?

他为什么要下意识说“他们”呢,不就是“他”一个人吗?难道还有其他人?

薛远困惑不解。

却始终想不起丝毫‘其他人’的存在。

反而引得脑神经刺痛。

薛远摇了摇头,不再打算深究,暗想肯定是最近熬夜加班太多,没休息好,导致记岔了。

……

薛远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没想到,程嘉树虽然走了,但是他其他的亲朋好友却不约来公司找他。

提的事情竟然也是关于那个陌生人的葬礼。

得知他拒绝参加那人的葬礼,并且不耐烦之下询问“谢时微到底是谁”后,大家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

阮清和宋瑜像是看见了鬼一样:“薛远,你真的不记得……时微了?”

赵磊和钟鑫鑫差点惊掉下巴:“薛哥,你把嫂子……你把谢神给忘了?”

薛远对他们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

而他们却都觉得他反常、不对劲。

最后这群人竟然强制带着他去看了脑部医生和心理医生。

薛远简直觉得他们无理取闹。

他的脑子现在很清醒。

心理也很健康。

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

薛远被迫拍了各种各样的x光片,ct片。

终于,在被不同的医生轮流盘查询问那一个个枯燥无味的问题时。

薛远第一次对那个陌生人感到不快。

由于是虞家的医院,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选择性失忆。”

医生推了推眼镜,“患者因为受到巨大精神刺激,大脑自动屏蔽了最痛苦的那部分记忆。”

阮清紧张问:“能恢复吗?”

“说不准。”医生叹气,“可能明天就想起,也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走廊里安静得可怕。

阮清突然蹲在地上哭出声:“我的好朋友一个没了,一个失忆了,老天爷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残忍?”

宋瑜也默默流着眼泪,“薛远真的想不起来了吗?那我们该不该主动告诉他有关时微的事情?”

因为之前顾忌着薛远的心情,他们都很少主动向薛远提及谢时微的身份和信息。

所以以薛远现在的情况,想来还不知道谢时微是他的挚爱。

赵磊和钟鑫鑫同样焦头烂额,思索着最佳的对策。

他们对视一眼,咬了咬牙,拉着阮清宋瑜两人的胳膊郑重道:“阮清,宋瑜,我们还是别告诉薛哥真相了!”

“我们兄弟俩最清楚他的脾性了,他性格过于固执,对谢神的感情又太深,或许失忆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赵磊痛心担忧道:“要不然他发现自己爱人已经不在了,肯定又要崩溃发疯,寻死觅活,我们现在还是不要刺激他。我们真的怕他一时间想不开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阮清闻言,红着眼睛看向坐在诊断室里的薛远。

男人脸部线条冷硬,仿佛他们讨论的是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薛远竟然一点兴趣都没有。

和之前在婚礼现场的疯狂模样简直是两个极端。

“好,不提了。”

阮清抹了一把眼泪,他也不希望薛远陷入情殇,后半生痛苦不堪。

宋瑜声音哽咽:“可是时微的葬礼他到底去不去啊?”

几人闻言,都沉默了。

去与不去,都很难抉择。

此时,薛远从诊断室出来了。

医生也给他说了自己的情况,说他身体很健康,就是忘了某些人和事,但是并不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薛远心想,能被他遗忘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人。

没准还是特别厌恶之人。

不明白他们的这些朋友为什么这么焦虑不安。

仿佛他不去,就要错失了珍宝一样。

再次听到这几人商讨他去与不去。

“你们一个个都消停点吧。”

薛远忍不住心情烦闷,蹙眉开口:“那人的葬礼,我死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