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赏爱似山家 李一伊川植山药(1 / 1)

### 一

李一率随行人员抵达伊川后,林夫人即刻启程返回京城。她小心翼翼地携带着那朵珍贵的天山雪莲,此雪莲洁白纯净,散发着清幽的香气,仿佛凝聚了天地间的灵气精华。林夫人深知这朵雪莲的珍稀程度,它不仅是一份礼物,更是她向宫中诸位表达深切感激之情的重要方式。

林夫人将天山雪莲敬献给宫中时,太后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太后轻轻抚摸着雪莲的花瓣,眼中闪烁着惊叹与喜悦交织的光芒。她对雪莲的美丽与稀有赞不绝口,同时对林夫人的心意给予了高度的肯定与感激。在随后的交谈中,太后提及荷花。荷花,是一种清新脱俗、美丽动人的花卉,而荷花公主亦如其名,纯洁无瑕、温柔善良。

听闻太后提起荷花,林夫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深深的感激之情。她赶忙跪地,恭敬地说道:“太后、皇上,荷花能被加封为长公主,全仰仗您们的恩典与厚爱,我全家感激不尽。”太后看着林夫人诚恳的模样,微微点头,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她说道:“荷花这孩子确实惹人喜爱,她聪明伶俐、善良可爱,还为国镇守边疆,加之其父亲勇毅侯忠勇为国捐躯,封她为长公主也是情理之中。”

太后对荷花赞不绝口,回忆起荷花甜美可爱的笑容,以及在自己身边时的乖巧懂事之态。随后,太后赐予林夫人诸多赏赐。这些赏赐不仅包含丰厚的物质财富,更承载着宫中对她及其家族的荣誉与认可。林夫人再次跪地,衷心感谢太后的恩典。此时,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与憧憬,也愈发坚定了为宫中、为国家奉献一切的决心。

### 二

巳时三刻,胡欣怡陪同李一穿过葡萄架。廊下悬挂的铜铃被微风轻轻拂动,发出细碎而悦耳的声响。胡欣怡抬手轻轻拨弄鬓边沾着的柳絮,忽然停下脚步,说道:“你闻,这是织房新染的茜草香气。”

眼前的作坊里,数十名织女正端坐在织机前,木梭在经纬线间快速穿梭,整匹整匹的绯色布匹从机杼上垂落,宛如流霞落锦。

“今年的茜草可是从吐蕃运来的?”李一伸手捻起一缕丝线,指尖顿时染上淡淡赤色。管事婆子赶忙趋前福身回应:“回公子的话,这是胡姑娘特意派人走茶马古道运来的,相较于往年中原的货品,色泽鲜亮三分。”

胡欣怡闻言,轻轻一笑,袖中露出半截羊皮卷,那正是她上月精心绘制的《染织改良图谱》。

行至鱼塘边,恰逢渔户撒网。银鳞在水中欢快跃动,胡欣怡忽然指向远处,说道:“看那尾青鱼,怕是有十斤重。”李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她被晒得微黑的脸庞,不禁想起去年中秋,两人在船头烤鱼,她被烟火呛得咳嗽不止,却仍不肯放下手中竹筷的情景。

“公子,胡姑娘。”管事廖三匆匆赶来,年逾五旬的他跑得满头大汗,青布长衫下摆还沾着草屑,“账房那边……您二位还是亲自去查看一番吧。”

账房内弥漫着陈年纸墨的味道。廖三推开檀木柜门,露出层层叠叠的账本,最上层的黄纸封面已被摩挲得起毛。“自去年黄河决堤,城西三十六户佃户便再未交过全租。”他颤巍巍地翻开一本账册,页面上“段家沟”三字被红笔圈了又圈,旁边批注着“借粟米五石,利滚利至十石”,“这些人里,有几个还是跟着老主人打天下的庄户……”

胡欣怡接过账册,指尖轻轻抚过那些被虫蛀的小洞。李一注意到她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那只羊脂玉镯,那是他去年在扬州典当行赎来的胡家祖物。

“廖叔,”她忽然开口,声音轻柔却透着坚定,“把所有抵押的地契、房契都找出来,三日后拿到大堂。”

廖三愕然抬头,只见李一正凝视着窗外的槐树,阳光透过新叶在他脸上洒下碎金般的光影。

“明日让厨房蒸些麦饼,”李一忽然转身,腰间玉佩磕在桌角发出清脆声响,“再去城里购置些布帛,给孩子们做几身新衣裳。”

三日后,庄园大堂前竖起三丈高的灯笼架,百盏红纱灯将庭院照得亮如白昼。胡欣怡换上正红襦裙,玉带紧束腰间,站在台阶上,裙摆如流霞般漫过十二级青石板。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袖中露出半寸藕臂,羊脂玉镯在火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诸位叔伯兄弟,”她的声音清亮如铃,惊起檐下栖息的鸟儿,“胡家能在伊川站稳脚跟,全仰仗各位的扶持。”

廖三带着小厮抬出十二口樟木箱,箱盖掀开,满箱地契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段黑娃”“王二柱”等泛黄字迹。坐在主桌的乡绅郑世城扶了扶眼镜,手中茶盏险些打翻。

“然而胡某深感惭愧,”胡欣怡指尖轻轻抚过最上面那张地契,忽然拿起案头铜剪,“这些年竟让父老乡亲受了委屈!”

剪刀落下,满堂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即日起,所有债务——”她环视四周,见人群中有人跪地掩面,“一并勾销!今年租税……”她看向李一,后者正与郑世城低声交谈,衣摆上的暗纹在灯笼下泛着冷光,“减免三成!”

寂静持续了三息。忽然,一位老妇人扑到台前,抱住胡欣怡的腿痛哭流涕:“胡姑娘菩萨心肠啊!我家虎娃终于能娶上媳妇了……”

李一示意廖三将她扶起,目光扫过人群,见不少人眼中泛起泪光。郑世城咳嗽两声,颤巍巍站起身:“公子与胡姑娘此举,真乃古之孟尝亦不及也!”

“郑老先生过誉了。”李一抬手接过小厮递来的火把,火苗腾起,映得他瞳孔发亮,“廖叔,烦请念出诸位的名字。”

当第一张地契——段黑娃家三亩薄田的凭证,递到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手中时,那人忽然跪地叩首,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声响。

李一让人取来火把,将账本与欠条当众焚烧。

“家中有孩童者,”她扬声说道,“散席后到东廊领取衣物,每个孩子两件夹袄、一双棉鞋。”

夜渐深沉,李一仍在书房检查整理伊川庄园收支往来账目,胡欣怡递来一盏茶,指尖触碰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握剑留下的痕迹。

“明日去段家沟,”他忽然开口,“记得让廖三多带些盐巴和药材。”

胡欣怡刚刚沐浴完毕,全身散发着宜人的芬芳。她身材高挑,修身长裙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形,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丰满的胸部微微起伏,臀部圆润挺翘,修长的双腿线条流畅,宛如仙子下凡。

李一看到后,不禁为其倾心,目光被胡欣怡的身姿深深吸引,难以移开。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他的心跳也不自觉地加速。胡欣怡见状,娇嗔地问道:“看什么呢,还没看够吗?”她的声音宛如天籁,带着一丝羞涩与妩媚。

说罢,她轻轻拉着李一的手,温柔地说道:“早点休息吧。”李一感受到她手掌的温度,心中涌起一阵激荡。他紧紧握住胡欣怡的手,感受着她的温柔与体贴。在这一刻,他仿佛忘却了一切,只想沉浸在这美好的氛围之中。

李一的步伐略显急促,似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胡欣怡拥入怀中。只见他迅速伸出双手,紧紧抱住胡欣怡柔软的身躯,然后大步朝着内房走去。

胡欣怡宛如一只乖巧的绵羊,她的玉手如藤蔓般自然地缠绕在李一的脖颈上。她朱唇微扬,恰似初绽的桃花,轻柔地在李一的脸颊上印下如羽毛般的一吻,这一吻虽短暂,却饱含无尽柔情蜜意。两人的身躯如两片轻盈的羽毛,在空中舞动,最终一同缓缓落在那张雕花大床上。随着他们的动作,一件件衣物如雪花般飘落,散落在床边。雕花大床仿佛也被这炽热的氛围感染,发出阵阵低沉的声响,宛如为这对恋人的激情助威。然而,一个时辰后,一切渐渐归于平静,房间重归安宁,恰似经历过狂风骤雨的海面,风平浪静。

### 三

段家沟的土路比预想中更为难行。胡欣怡坐在牛车上,听着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忽然掀开帘子,只见远处山脚下,几间茅屋如补丁般点缀在黄土坡上,屋顶苫盖的茅草已然发黑,墙根处长着几株歪扭的槐树。

“这便是段黑娃家。”带路的村汉指着最西边的屋子,声音中带着歉意,“他娘耳背,得大声喊。”

李一翻身下马,靴底陷入松软的沙土。忽闻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佝偻的身影扶着门框探出头来。

“哟,是恩人来了!”段黄氏拄着枣木拐杖迎上来,围裙上沾着不明污渍,“快进屋,晌午煮了新挖的‘甜根’!”

堂屋内光线昏暗,土灶上的铁锅冒着热气,墙上挂着的糠饼硬如板砖。胡欣怡注意到墙角堆着半袋麸子,旁边还有个破陶罐,里面装着野菜。

“尝尝看,”段黄氏端来粗瓷碗,碗里是切成块的白色物体,“山边沙地里挖的,生着吃涩口,煮熟了竟有甜味。”

李一咬了一口,舌尖先尝到淡淡土腥,随后泛起清苦后的回甘。胡欣怡挑眉:“有点像……山药?”

段黄氏闻言,连忙点头:“姑娘说得对!村西头老猎户说,这东西跟他在秦岭见过的山药一个样!”

李一忽然想起师傅临终前的叮嘱:“若见藤蔓左旋、块根如棍者,可挖来充饥,亦可入药……”他放下碗,看向胡欣怡:“去拿锄头来。”

沙地上的藤蔓生长极为旺盛,叶片呈心形,叶脉清晰如掌纹。李一挥锄刨开沙土,露出尺许长的块根,表皮沾着暗红泥土,断口处渗出黏液。胡欣怡蹲下身,用帕子包起一小块:“明日让廖三带十个庄丁来,先试种半亩地。”她抬头时,阳光穿过藤蔓间隙洒落在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

三个月后,段家沟的沙地上竖起了竹架。李一蹲在田垄间,看着新长出的山药藤顺着架子攀爬,指尖捏着记录本:“株距三尺,深度一尺五寸……胡姑娘,你说这东西晒干后能卖多少钱一斤?”

胡欣怡擦了擦汗,腕间玉镯与竹篓相碰:“至少比粟米贵三成。”

五年后,段家沟村口立起了石牌坊,上面刻着“山药第一村”五个大字。昔日的茅草屋已变成青瓦房,村前的晒场堆满了刚挖的山药,孩童们追着卖糖葫芦的小贩奔跑而过,兜里装着雪白的山药糖。李一骑着马经过时,被几个妇人拦住:“公子尝尝咱新做的山药糕!”

胡欣怡笑着接过,咬了一口,甜糯的滋味里,仿佛还留存着当年荒村土灶的烟火气息。

山药的种植迅速从伊川传播至周边郡县。李一亲自绘制《山药栽培图谱》,骑着马走遍三十六个村庄,在田间地头为庄户们悉心讲解搭架技巧。胡欣怡则在庄园里开办“女红学堂”,教导妇人用山药藤蔓编织筐篓,用块根淀粉浆洗衣服。

“胡姑娘,这是新收的山药粉。”管事婆子捧着陶瓮走进来,瓮里的粉末细腻如雪,“照您说的加了蜂蜜,竟能做出糕点来。”

胡欣怡取了一点抹在指尖,忽然想起段黄氏临终前塞给她的山药干,那是老人最后的心意。

“你看,”李一指着案头堆积的各地求援信,“江南闹蝗灾,西北干旱……这山药怕是要种到长城外去。”

数十年后,史书记载:“李一者,字明之,伊川人也。尝于段家沟得山药,广植之,活人无数。其与妻胡氏行善事,如春风化雨,遍洒四方……”

而在民间话本里,这段故事则更加生动鲜活——说那李公子和胡姑娘本是天上金童玉女,为救百姓疾苦,才化身凡人种下“神仙薯”。每当秋风吹起,伊川的山药田里,仿佛还能听见他们当年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