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毫无防备(1 / 1)

林冲目光如炬,盯着几步之外的高俅,手中长枪一挥,直刺向对方的大腿。

“啊——”

高俅毫无防备,被刺中大腿,痛得惨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林冲步步逼近,高俅惊恐万分,完全不顾及太尉的身份,连忙跪地求饶:“林兄饶命!”

林冲冷哼一声,枪柄狠狠击打在高俅脸上,让他在地上翻滚数圈,愤恨道:“你这奸佞小人,差点让我家破人亡,现在还有脸向我求饶?”

……

高俅吐出一口鲜血,半边脸迅速肿胀起来,但他依旧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继续哀求:“此事并非我本意,是犬子色心过重,垂涎于你的妻室。”

“陷害你于白虎堂,还有草料场那事,全是陆谦的主意,与我无干!”

“我只是担心犬子安危,才不得不参与其中,原本只想让你充军流放,并非有意取你性命,还望林兄网开一面。”

看着昔日威风八面、高高在上的高俅如今卑躬屈膝,林冲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

林冲怒喝:“陆谦不过是个虞侯,怎有能力策划白虎堂?草料场那事若非你授意,陆谦怎敢动手?”

“如今陆谦已死,你竟想把所有责任推给他,真是干净利落。”

高俅急切辩解:“林兄明察,草料场一事,我确实不知情。

都是犬子背着我安排的,直到事发后我才知晓。”

“我可对天发誓,我对林兄并无恶意,念在我们曾同朝为官的情分上,恳请林兄饶我一命!”

林冲又是一脚,将高俅踢翻在地,冷笑道:“父子俩倒是配合默契,连高衙内那畜生都说是你指派的人。”

“果然是一脉相承,你们父子一个德行,留着又有何用!”

高俅连连磕头:“林兄饶命,犬子并非亲生,他要害我。

只要你肯放过我,我定会向圣上求情!”

林冲听罢对方许诺,仰天长笑,随即一脚踏在高俅胸口,目光冰冷地说道:“小小官职,何足挂齿?我梁山大军即将席卷山东,区区五品官位,岂会令我动心?”

高俅见状,急忙哀求:“林教头息怒!梁山纵然勇猛,又怎能敌过朝廷数十万大军?若嫌官职不高,我可为您谋取四品之位,只盼您能网开一面。”

林冲并未回应,而是高举长矛,直逼高俅咽喉。

高俅顿时魂飞魄散,尖叫声未落,便觉颈边微凉,长矛已深深插入地面。

高俅浑身颤抖,汗水湿透衣衫,却隐约感到一丝庆幸,以为对方改变了主意。

他连忙磕头致谢:“多谢林教头手下留情,多谢林教头宽宏大量,我必当履行承诺!”

林冲收回长矛,冷冷下令:“押回去!”

高俅原以为可以侥幸逃脱,此刻才明白自己的处境。

心中虽忐忑不安,但权衡利弊后,决定随林冲前往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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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州府大堂内,气氛凝重。

由于高俅叛逃,导致城池轻易失守,如今徐悟锋正听取各部首领汇报战果。

城外的军营已经恢复秩序,只需统计伤亡人数。

而济州储备的粮草物资虽未完全盘点,但数量庞大,不容小觑。

此外,梁山兵马还占领了附近的造船厂,可惜徒有其表,仅捕获了几名造船匠人,包括叶春等人。

当张叔夜由云天彪引入大厅时,一眼便看到一位年轻人正在与徐和谈笑风生,徐长生、徐伟生、徐青娘则分立于徐和两侧。

张叔夜心思敏锐,怎会不知眼前的年轻人正是传说中的徐悟锋。

徐和察觉到张叔夜的到来,随即站起询问:“嵇仲,你近况如何?”

张叔夜见到徐和与徐悟锋相处融洽,心中颇为不悦,未回应徐和,而是直视徐悟锋说:“话不多讲,我宁死也不会屈服。”

李逵听罢,怒目圆睁,吼道:“这等人竟如此无礼,哥哥为何留他?让我一刀了结他!”

“铁牛,不可对张大人无礼。”

徐悟锋瞪了李逵一眼,亲自为张叔夜解绳,笑着安抚道:“我这位兄弟性格直爽,还请张大人莫要介意。”

对于张叔夜这样的忠臣,徐悟锋一向心存敬意,并非因其才华,而是看重其气节。

靖康之乱时,宋廷设四道总管以保王室。

金兵南下,张叔夜率三万将士奔赴东京支援,历经苦战终抵京城,接管防务。

然而,其他勤王部队或观望不前,或弃甲而逃。

即便老将宗泽亦未能冲破金兵防线。

最后,张叔夜寡不敌众,兵败被捕,东京失守,赵宋皇室几乎全数被俘。

金兵占据东京后,虽知各地抗金力量强大,但仍扶持张邦昌为傀儡皇帝,试图削弱赵宋皇室影响力。

他们威逼宋廷官员辅佐张邦昌,作为朝廷重臣的张叔夜自然成为重点施压对象,但他坚贞不屈,严辞拒绝。

金人见张叔夜不降,将其纳入北迁队伍中。

旅途中,张叔夜拒绝进食,仅偶尔饮些汤水。

渡过边界后,他意识到再难回乡,次日便自缢身亡。

靖康之难中,被俘的赵宋皇族及大臣有数千人,但最终能够存活下来的极少。

徐悟锋仅知晓张叔夜及其长子张伯奋、宋钦宗皇后朱琏的命运,至于其他人皆饱受金人欺凌,苟延残喘。

张仲熊作为张叔夜的次子,最终选择背叛,投向伪齐与金朝。

宋朝对文人待遇甚佳,然而甘愿为赵宋献身的文人寥寥无几,反倒有不少武将战死沙场,这无疑是一种讽刺。

徐悟锋微微一笑,开口道:“张大人兼具文韬武略,才华横溢,可惜赵佶昏庸,任用奸佞,致使张大人仅能任职地方。”

张叔夜虽略有不满,但不愿被徐悟锋挑拨,遂答道:“我在地方亦可造福民众,别无他憾。”

徐悟锋又言:“凭张大人的能力,本应惠及更多百姓,任一济州知州,岂非屈才?”

张叔夜面色稍缓,说道:“你所言不过欲使我背叛朝廷罢了。

我只有一句话:唯有赴死。”

徐和在一旁劝慰:“嵇仲,你还年轻,满腹才学,何必执意寻死?”

张叔夜注视着徐和,问:“溶夫,莫非你已归降梁山?”

徐和严肃答道:“嵇仲,你看清了,朝廷十万大军一日即败,怎敌梁山兵马?”

“实不相瞒,我对朝廷并无好感,若非你屡次相邀,我也不会放弃隐居生活,卷入此事……”

张叔夜闭目叹息:“所以你选择了梁山?”

徐和长叹一声,说道:“嵇仲,难道你还以为梁山只是乌合之众?寻常草寇能一击即溃十万大军?”

“如今朝廷 ** ,民不聊生,乱世将至。

之前无从选择,只得隐居山野,今遇明主,正是施展抱负之时!”

“嵇仲,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王朝也不会永恒,此理你应该明白。

与其效忠腐朽王朝,不如开创全新局面。”

徐和此言如重锤敲击张叔夜内心。

杨腾蛟也在旁说道:“大人,那些昏君佞臣断送百姓生路,若您仍忠于他们,我杨腾蛟第一个瞧不起您!”

徐悟锋不由侧目打量此人,嘴角带笑:“久闻张叔夜麾下有位勇猛将士,名唤杨腾蛟,不知是否就是阁下?”

杨腾蛟连忙拱手道:“小人这点浅薄技艺,怎敢担得起‘猛将’二字?若非云总管网开一面,小人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壮士过谦了!”

徐悟锋轻声一笑,目光转向张叔夜,道:“我向来不喜欢勉强他人。

张大人不妨暂留梁山几日,其余的事日后再说。”

张叔夜闻言淡然回应:“自我任职以来,除清廉之外并无太多政绩,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曾在西北立过些军功。”

“而今一役,不过是兵败被擒,不知徐寨主看中我何事?”

徐悟锋笑意更深:“当今世风日下,清廉之臣实属难得。

仅凭这一点,眼下又有几人能做到?”

“再者,张大人在军事方面见解独到,可惜梁山的消息早已遍布济州。

若非如此,今晚的突袭恐怕不会这般顺利。”

张叔夜上任济州后,对梁山势力进行了细致调查,发现城内必定藏有梁山的眼线,于是设局捕获几名暗探。

但他心中明白,梁山的耳目不可能完全清除,因此谋划之后,立刻下令关闭城门,禁止人员进出。

然而,消息终究还是泄露了出去。

张叔夜听罢徐悟锋之言,心中挫败情绪稍减,开口道:“我到济州将近一年,深知梁山众好汉替天行道之举。”

“但如今大宋四周强敌环绕,倘若中原动荡,辽国必会趁机侵入。

徐寨主乃明理之人,想必也不愿见到此等局面。”

“如若徐寨主有意,我可代为请求招安圣旨,让各位英雄归顺朝廷,同时化解外族觊觎之心。”

李逵听闻招安二字,顿时怒火中烧,高声叫嚷:“俺梁山兵强马壮,远胜朝廷百倍,早晚定要攻入东京,取下那狗皇帝的位置!”

“到了那时,俺大哥便是皇帝,咱们都当大将军,何必屈居于宋朝皇帝之下!”

徐悟锋轻轻摇头,“若我想归顺朝廷,也不会等到今日。

赵佶这样的昏君,信任奸佞,我们即便入朝,最终也会被陷害。”

“更何况,朝廷这点兵力连梁山都难以抵挡,又怎能抵御外敌?张大人,你觉得联合金国灭辽是否可行?”

张叔夜眉头紧锁,“自然反对。

我虽未曾接触女真族,却曾与羌人、党项人、吐蕃人交战。

这些外族生于贫瘠之地,确实比汉人更为勇猛。

女真既然能击败辽人,想必更加凶悍,与他们结盟无异于引狼入室。”

“熟悉边疆战事的西军将领大多持反对意见,种师道将军更是屡次上奏反对此事。

然而,朝堂之上尽是童贯、蔡京、杨戬、王黼之流,一味迎合,恐怕联金灭辽之事很快就会成定局。”

徐悟锋再次摇头,“即便童贯等人确为权臣,但将所有过错归咎于他们,未免有失公允。

张大人可知晓,童贯当初正是从女真带回了赵良嗣。”

张叔夜疑惑,“这有何不可承认?童贯一直觊觎王位,赵良嗣就是他的得意之作。”

徐悟锋笑道,“依我看,主战派中最坚决的怕是当今圣上。

赵佶好大喜功,若非他执意收复燕云十六州,主战派又怎会占据上风?”

张叔夜对此并无反驳之意,但身为臣子,只能答道,“燕云十六州本属汉人,只是被辽国侵占。

此地地势险要,是中原的屏障,若能收复,确实有助于巩固边防。”

“北方异族再想南侵,也并非易事。

所以陛下才希望收复燕云十六州。”

徐悟锋哈哈一笑,“张大人所言极是。

燕云之地至关重要,不知赵佶为此做了哪些准备?”

张叔夜一时语塞。

徐悟锋接着说道,“蔡京执政以来,大肆宣扬‘丰亨豫大’,推行花石纲、括田法,虽敛财不少,但恐怕远不足以支撑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这些财富究竟流向何方?都被挥霍在赵佶的享乐上,甚至用来修建宫苑了。

若赵佶真有心收复燕云十六州,为何不把这些钱全部投入到扩充军备中呢?”

“赵佶不过是见女真势如破竹,打得辽人节节败退,才起了投机取巧的念头,并非胸怀壮志的雄主。”

“最悲哀的是,赵佶毫无自知之明,朝廷军队士气低落,却仍要冒险行事,恐怕赶走一只狼,又迎来一头猛虎。”

“不知张大人认为,朝廷的军队能否抵挡住女真人?”

此刻,张叔夜的脸色已极为阴沉,他不得不承认,徐悟锋所言句句属实。

徐悟锋继续说道:“张大人,我认为导致天下大乱的根本,正是那位道君皇帝。

即便杀了蔡京、童贯等人,也无济于事。”

“只要赵佶仍是皇帝,他便会再度提拔新的蔡京或童贯。”

徐和见状,立即说道:“嵇仲,当今圣上昏庸无道,切莫因愚忠而忽视百姓安危。”

张叔夜咬牙道:“大宋立国百年有余,岂会轻易覆灭?若女真灭掉辽国后,发现我中原内乱,必定乘虚而入,最终受害的还是百姓。”

徐和摇头叹息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女真真的击败辽国,也需要数年时间,而像梁山这样的精锐部队,谁能保证到时候不会取而代之?”

张叔夜陷入沉默,但内心却波涛汹涌。

徐悟锋明白不宜多言,从张叔夜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在内心挣扎,于是说道:“张大人一夜未眠,其余事情容后再议,先请去休息吧。”

张叔夜并未推辞,随徐悟锋的人离去。

看着张叔夜远去的身影,徐和说道:“嵇仲并非固执之人,他犹豫或许是因为他的堂弟张克公在京为官。”

“倘若他公开投靠梁山,恐连累张克公,而且他刚被俘虏,还是让他再考虑一阵子为好。”

徐悟锋点头道:“些许时日,我还等得起。

天色已晚,我先安排先生一家安顿下来。”

“多谢!”徐和颔首致意。

徐悟锋耐心等待,诸位首领相继归来,向他报告了战果。

城外的军备令摩尼教的人垂涎三尺,尤其是十万大军的铠甲武器。

庞万春愤慨地说:“朝廷已经无可救药,主帅高俅庸碌无能,士兵更是畏战如虎,梁山一战就让他们溃不成军,这些装备简直是白白奉送。”

郭世广附和道:“确实如此,朝廷军队不堪一击,根本无法打硬仗,就像绳子提豆腐,稍微用力就会散架。”他在攻入敌营时亲眼目睹十几名梁山士兵追逐上百名官兵,这让他印象深刻。

石宝自信地表示:“朝廷越是衰败,对我们越是有利,待教主揭竿而起,横扫江南指日可待。”

王寅对刚正直率的方天定说:“少主,此次梁山获胜,我们也贡献了不少力量,您能不能替我们向圣姑美言几句,让徐寨主多给我们一些盔甲。”

方天定答应道:“这点小事我自然会处理。”

方杰不解地问:“我舅父并非吝啬之人,这次来帮忙,他一定不会让我们空手而归。”

王寅笑着解释:“圣姑与徐寨主关系亲密,圣姑稍微提点一下,徐寨主可能会多给些装备。”

方杰顿时明白过来。

随后众人来到府衙议事厅,见过徐悟锋后开始讨论下一步计划。

这时,一名亲兵急报:“禀寨主,林教头已将高俅擒获。”

消息传来,众人振奋不已。

徐悟锋立即吩咐:“速请林教头进堂。”

片刻后,林冲带着两名亲兵走进来,其中一人明显受伤,脚步蹒跚。

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高俅身上,只见他狼狈不堪,大腿受伤,脸颊肿得厉害。

徐悟锋疑惑地问道:“他就是高俅?”

林冲肯定地回答:“正是,这家伙相当机敏,差点逃脱,幸亏被我们抓到了。”

权倾一时、地位显赫的三衙太尉此刻却狼狈不堪,跪伏于地,宛如丧家之犬。

高俅满脸惊惧,眼神游移间只聚焦在徐悟锋身上,难以置信这位传闻中的梁山首领竟是这般年纪的青年。

他颤抖着吞下一口唾沫,随即发出刺耳的喊叫。

“徐寨主,切莫杀我,否则梁山日后必有后患!”

高俅这声惨烈的呼喊传入众人耳中,起初众人皆感惊讶,随后纷纷露出玩味的表情。

原本威严无比的殿帅府太尉,在生死之际竟也与常人无异。

鲁智深率先站出,一边卷起衣袖,一边走向高俅,怒斥道:“此贼多次图谋加害林教头,还妄图擒拿洒家。”

“幸亏张三他们通风报信,不然定会落入此贼魔爪,先让他尝尝洒家的拳头,解解心头之恨!”

鲁智深满腔愤慨并非因个人恩怨,仅因林冲受陷害一事以及高俅身为奸佞之人,令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徐宁急忙拦住,说道:“大师,您曾三拳制服镇关西,如今这贼已伤痕累累,怎经得起您的重击?请容寨主定夺。”

说起徐宁与高俅间的纠葛,实则颇深。

他曾任金枪班教师时,因王晋卿垂涎其妻赛唐猊而被高俅找借口打入大牢,险些丧命。

见徐宁开口,鲁智深暂且按捺怒火,转向徐悟锋问道:“兄长,该如何处置高俅?”

众人齐刷刷望向徐悟锋,高俅亦快速转动眼珠。

危急之时,高俅绞尽脑汁寻找脱身之法。

徐悟锋轻蔑一笑,言道:“既为高俅,杀之即可,何必拘泥于擒拿?”

高俅听后,惊恐万分。

林冲开口道:“我虽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但他毕竟是朝廷重臣,我不敢擅自行事,特此交由兄长裁决。”

高俅忙道:“林兄弟所言极是。

我乃朝廷命官,若你们胆敢伤害于我,朝廷定会派遣大军围剿。”

“若放我返回京城,我将在天子面前为各位请功,恳请天子赐封官职,如此也可享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