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对她的沉沦(1 / 1)

楚泱泱后颈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呼吸搅动锦被间的药香。

楚泱泱蜷着脚趾往后缩,后背却贴进更温热的怀抱。

洛兮风双臂虚拢成环,呼吸拂过她耳尖,“别动。否则休怪我……”

“你要做什么?”她声音闷在锦被里,耳廓红得能滴血,她低声呢喃,“我都被毒成这样了,你能做什么……”

洛兮风突然收紧环抱她的双手,右手覆在她乱动右手背上。

她倏地身体紧绷,紧张得不敢动弹。

“快些睡一会儿,你现在需要修养。”

温润的男音从头顶缓缓而出,见他真的没有其他动作,她才渐渐放松下来。

或许是过于安静,五官触感便格外清晰,

他手心厚重的薄茧,摸着她细滑的手背,似乎不止一个。

有几个呢?

她数数,食指、中指……

诶,怎么无名指也有?

看来他平时没有少用功。

他忽然翻转手腕与她十指相扣,她又吓得浑身僵硬起来。

“别再乱动了。嗯?”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她掌心,激得两人同时轻颤。

窗外月光漫过她肩头未愈的箭伤,将肌肤镀成冷玉色。

渐渐地,他放松下来,她也随之松软地靠在她身上。

可是神经却异常清醒。

她突然开口,“洛大人,要不我们聊聊天吧。”

他闷闷道,“你要多休息。”

“我不困呢。”她轻笑。

她可不会说,她哪里敢睡,谁知道他会不会对她做些什么。

二人进入片刻沉默。

洛兮风的呼吸变缓,指尖继续摩挲她的掌心,“三岁那年,我曾偷过药铺的馒头。”

楚泱泱一怔。

不知何时起,他将自称的“在下”换成了“我”。

须臾后,她蜷紧的脚趾微微放松,“后来你被抓住了吗?”

“掌柜放狗追了我三条街。”

他喉结轻滚,“我跳进染坊的靛青缸里,染成个蓝人才躲过去。”

她闷笑出声,后背轻颤着蹭过他心口,“后来呢?”

“后来那偷来的馒头也被浸成蓝色。”

“你吃下去了?”

“嗯。”

她沉默了半瞬,又忽而笑问,“那你的胃会不会也被染成蓝色?”

他嘴角微微翘起。

“后来,我四岁时,识了不少字,又去给棺材铺刻碑文换饭吃。”他说得平静,好似在说别人的事一般,“结果因为没吃饭,手抖,刻错一字,赔了半月工钱。”

月光漫过窗纱,楚泱泱忽然摸到他无名指关节的凹痕,“这是刻刀伤的?”

“那时北边的冬夜太冷,手僵握不住刀。那晚赚的铜板只够买半块冻硬的炊饼。”

“那你的养父母呢?”

楚泱泱脱口而出,她记得原书中,洛兮风的养父母家财万贯,是个不错的托付。

他一怔,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问道,“你如何知晓我曾经有过养父母?”

她愣住,忘记这茬了。

她梗着喉咙回道,“我以前爱慕你的时候,调查过你,嘿嘿。”

又是一阵沉默。

背对着他,看不到他表情,楚泱泱干脆翻过身与他四目相对,“那你的医术又是如何习得的?”

他睫毛在眼下投出鸦青暗影,“我被丢弃时,随身带了一本医书,名为《洛氏医典》,从小便带在我身边。”

“那你是自学成材?”

“嗯,很多医理,也是我自己试毒试出来的。”

她不自觉地往他怀里缩了缩,“那你身上的毒,也是那时候累积下来的吗?”

“嗯。”

楚泱泱抿着嘴,竟有片刻的心疼,“没事洛兮风,你还是走了狗屎运的,你这不是遇到我这个解毒圣体吗?我帮你解毒,放心好了。”

她豪爽大喇喇的模样,竟一下子将他平静的内心搅弄得波涛汹涌。

以往这些事,他从未跟别人说过,也没有人会说,你取我的血吧,我来救你。

仿佛在冰川里走了许久,明明已经习惯了极致的寒冷,忽然一道暖阳笼罩全身。

温暖得令人无所适从。

他稳了稳心神。

他的唇角扬起极浅的弧度,“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药炉子了?不怕疼了?”

“疼啊。”她笑了,比阳光还要明媚,“可是,疼和眼睁睁看着你死掉,我还是选择疼一下吧。”

毕竟人命关天,你这男主角,可千万不能死。

洛兮风又是一愣,怔怔地回不过神来。

“对了,都好几天没有给你取血了。”她作势就要起来,却感觉胸口一凉。

不好,她没穿衣服!

倏地捂住胸口,羞赧地再次躲进被窝里。

楚泱泱耳尖漫上胭脂色,脸颊两边的两片绯红,恰似雪地里落了两瓣桃花。

十分宜人。

他的唇角再次止不住勾起,语气中噙着笑意,“别乱动,我最近感觉不错,先不用你的血解毒。”

“可是……”她嘟囔着,“我这血流都流了,不要浪费嘛。”

他笑意更浓,“别忘了你这是毒血。”

哦对。

她闷闷“嗯”了一声。

她突然想到什么,将额头抵在他锁骨,“洛兮风。”

“嗯?”

“你小时候是不是总是一个人?”喉间哽住的热流灼得她鼻尖发酸,“是不是总吃不饱?”

更漏声凝滞一瞬。

洛兮风望着帐顶流苏,掌心覆上她发顶,“后来到了天同城便好些了,尤其是南街的槐花最甜,清明雨后摘来拌粥,能顶两天饿。”

她攥紧他胸前的长丝。

她闷声问,“那时候……有人给你摘槐花吗?”

他指尖穿过她散落的发丝,“只身一人,倒是有野狗抢食,也算是有一起共食的伙伴了。”

她将脸埋进他心口,“洛兮风,等我好了,我们去摘槐花吧。我帮你摘好多好多。”

“那你吃过火锅吗?那是……嗯……我发明的吃食,下次,我给你做可好?”

“我还会做甜甜的蛋糕,你肯定没吃过!都给你做,可好可好?”

他的手悬在她细嫩的肩头,最终轻轻落下,嗓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