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雨过后,百花零落……
“庄焕颜,想要杀我,就要选在我戒备最低的时候,比如,在床上的时候。”说着阎君将庄焕颜丢在了床上。枪抵在了庄焕颜的下巴上。
庄焕颜被迫的抬起了头,直起了身子,阎君单膝跪在床上,一手拿枪,一手扶着庄焕颜的头,低着头看她,这个姿势很适合接吻。
庄焕颜的唇形很好看,像含苞待放的花蕾,唇不黛而朱,阎君想,只要吻上去,那花蕾只会为自己绽放。正当他准备吻下去的瞬间。
庄焕颜变换了姿势,跪在了阎君的面前,肩背挺直,依旧保持仰头的样子。嘴唇轻启,道:“阎君,求你放过我。”
阎君不懂庄焕颜,只有庄焕颜自己知道她在这些天里失去了什么,自尊,自爱,自信,马上她连傲骨都要失去了。
庄焕颜想来,才过去了三天啊,她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她现在才明白了度日如年的真正含义。
“庄焕颜,你求我?”阎君的眸子里闪烁着很多情绪:不可置信,后悔,心疼,担心,难过,犹豫……。
最后都变成了破釜沉舟的决绝,阎君声音森冷的问道:“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凭什么以为你求了,我就会给你想要的?”
庄焕颜闻言瞬间瘫软了身子,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想要努力的低下头,让自己看起来更谦卑一些。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的说道:“阎君,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与你并没有深仇大恨。”
“庄焕颜,你再跪一个试试看!”阎君恼怒的吼道,用臂弯撑着庄焕颜的瘫软的肩背。拿手枪的手一路抵着庄焕颜的身体往下。
为了避免庄焕颜再说出阎君不喜欢听的话,干脆用嘴堵住了庄焕颜即将说出口的话。
拿着手枪的手最终停在了庄焕颜软弱的膝盖处,抱起了庄焕颜,将她平放在了床上,顺势欺了上去。阎君本来打算今天放过庄焕颜的的。
最后阎君丢盔卸甲,扔了手枪,用皮带缚住了庄焕颜,在她的面前兵荒马乱。
在这深沉的乱雨如麻的夜里,在这香满园花满树的城市里,在这座藏着炙热如火焰,冷寂如冰霜的黄泉府里,在这喑哑着柔和灯光的空间里,在上演着一出哑剧。
他们的身体无限贴近,灵魂无限远离,他们的手脚仿佛普通被丝线拉扯着的机械的傀儡,被动的,或者主动的成为彼此眼中最残忍的人。
那滴眼泪流下来的时候,和雨滴一样清澈透明,他们在那滴眼泪中,看到了彼此最真挚的样子,可是他们的执念太深,爱恨太重,所以都下意识的忽略了。
任由它淹没在这黑寂的雨夜中,他们都太痛了,可是那痛苦并不相通,所以任由那痛苦蔓延,无限的蔓延。
等一切都结束后,庄焕颜并没有像之前心如槁木的躺在床上,反而穿好了衣服,光着脚走下了床,神情像绷紧的弦,只要再轻轻一碰,就会断裂。
庄焕颜拿着阎君常用的烟和打火机,走到了窗边,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淅淅沥沥的雨,里面一点也听不见。
只能看着雨随着风来风去,偶尔有几滴附着在玻璃上,然后划下去,融入这黑寂的夜。
庄焕颜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在烟盒上敲击了两下,随意的放在嘴角,之后打开打火机,划出火焰,这是她此刻仅有的温暖,她的瞳孔里映射出火焰的样子。
正当她要点烟时,阎君也起身了,学着庄焕颜的样子,走到她的身边,将她嘴里的烟抽出来,放进自己的嘴中,拿过庄焕颜的庄焕颜手中的打火机点燃烟。
阎君吸了一口,对着庄焕颜吹了一口气,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坏,被烟雾阻挡,声音中带着无奈的说道:“庄焕颜,不是什么都必须要学会的。”
那声音仿佛去宣判,让庄焕颜清楚的记住了,今夜她丢了什么?是傲骨。是宁折不弯的决心。可她失去了,却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庄焕颜觉得,她不该来的,送上门上阎君羞辱,还有秋月瑾,是他们两个人将自己置身于进退维谷的境地。
阎君仿佛看清楚了庄焕颜的心绪不宁,在一根烟尽的时候。阎君淡淡的说了一句:“庄焕颜,我让人将你送回去。”
庄焕颜闻言并没有说话,径直去洗手间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鞋子,临走之前问了一句:“我的行李可不可以还给我?”
“我会让人将它们放到后备箱里,还有你的手枪。”阎君走到庄焕颜面前,将手枪递给了她。之后扭头走到了窗户前,不愿意看庄焕颜离开的背影。
庄焕颜离开了,透过车窗望着这无尽的黑暗,她想,她快要生病了,早晚有一天会和阎君得同样的病。
于此同时,大陆的时间还是傍晚,此时薄夜明正拉着葛华吟在海边散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有的人只身一人,有的人还很年轻,相爱不背于人,情感浓烈炽热,在夕阳下亲吻。有的人相濡以沫百年,相互扶持,携手前行……。
两人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一幕幕,看着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的如画美卷。薄夜明思索半天,忍不住忐忑不安的问道:“心心,我们可不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你的顾虑我知道,其他的你都不用操心,我会扫清一切障碍。”
薄夜明无比向往眼前的美好,但是他并不确定葛华吟愿不愿意和他一起。相爱的时候他们都太年轻,都没有认真的考虑过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薄夜明,你知道什么是障碍吗?”葛华吟扭头问道:“我刚回到雾城清醒的时候,听说过许多关于薄家小公子的事情,说他受尽薄家人的宠爱,行事张狂,不受约束,向往自由,不想继承家业,偏爱云游四海,想成为一个冒险家,当时我听了一笑置之。”
“心心,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年轻,恣意妄为惯了,现在我已经不再年轻了,你不明白吗?”薄夜明听到葛华吟说这样的话,就知道坏了。
此前他的身份从未和葛华吟讲明,现在却成了两人之间的隔阂,忏悔的说道:“我知道我不该隐藏身份……,对不起,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