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麻美举着微微发颤的火枪,眼神死死盯着冥——那个前一刻还在疯狂攻击的魔女,此刻竟褪去了周身扭曲的黑色纹路。她的喉结动了动,火枪“当啷”一声坠地:“这不可能……魔女怎么会……”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冥摇摇晃晃地扶住石柱,指节上残留的黑色魔力正如同退潮般消散。
冥扶着石柱,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看着自己重新变得正常的双手,仿佛在确认这一切是否真实。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自己陷入绝望时的痛苦,想起化作魔女后那些不受控制的疯狂举动,而这一切的终结,竟然是因为缘的拼死相救。
“这都是缘做的……”冥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懊悔,“是他……把我从深渊里拉了回来。”他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痛苦和坚定,望向缘消失的方向。
巴麻美弯腰捡起地上的火枪,手指摩挲着火枪的枪身,像是在平复自己震惊的心情。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过去与魔女战斗的场景,那些扭曲恐怖的存在,此刻却与眼前这个虚弱的人类重叠。“如果魔女真的能变回人……”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动摇,“那我之前……”她不敢再想下去,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在城市的阴影角落,丘比正蜷缩在巷子的角落之间,泛着红光的眼睛如两颗跳动的火星。它的绒毛在无形的气流中微微颤动,机械般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有趣,竟然有人能逆转魔女化。”它伸出爪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投影出结界内发生的一切。
看着冥恢复意识,丘比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难解的谜题。“原本以为这是场完美的实验,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数。”它的声音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却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悦,“魔法少女的绝望本应是不可逆转的能量源泉,缘和他的‘倒转之启’,却成了这个完美体系的漏洞。”
丘比的眼睛突然变得更亮,爪子在地面上轻轻敲击,发出“哒哒”的声响。“不过,这也让实验变得更有意思了。”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一个带着意识的魔女,会产生怎样的能量?缘的挣扎,又能持续多久?”
它抬起头,望向结界的方向,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也许,我该亲自去看看这场好戏。”说完,丘比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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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麻美?” 瑶瑶焦急的呼喊终于让怔在原地的巴麻美回过神。她机械地转头,火枪在掌心滑出半道冷光,眼神却依旧涣散 —— 方才的认知崩塌如潮水漫过她所有的战斗记忆,那些被她亲手消灭的魔女,那些尖叫着化作悲叹之种的扭曲身影,此刻都与冥苍白的面容重叠。
冥强撑着石柱向前挪动半步,喉结滚动着艰难开口:“我知道很难相信… 但每个魔女都曾是活生生的人。”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丘比用灵魂宝石欺骗我们,等绝望吞噬理智,就…”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是缘撤离的方向。
巴麻美浑身一震,火枪几乎脱手。她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杀了… 那么多…” 记忆如锋利的刀片划过心脏,“原来它们不是怪物…”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是求救的人…”
瑶瑶没有半分犹豫,立刻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冥。她的手臂穿过冥的腋下,用力将他的身体往自己这边带,试图分担他的重量。“冥,你一定要撑住!” 瑶瑶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满是担忧,“我们现在就去找缘,他一定还在等我们。”
冥艰难地点了点头,靠在瑶瑶身上,借力迈出一步。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但一想到还在痛苦挣扎的缘,他就咬牙坚持着。两人的脚步匆匆,完全顾不上身后还沉浸在巨大震撼与痛苦中的巴麻美。
地面的震颤愈发剧烈,裂缝如同蛛网般在两人脚下蔓延。瑶瑶心急如焚,脚下的步伐却丝毫不敢放缓,生怕慢上一秒,缘就会被彻底吞噬在魔女化的深渊里。她的发丝被结界中紊乱的魔力吹得凌乱,泪水混着灰尘在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突然,一阵尖锐的嘶鸣划破天际,数十只形似乌鸦却有着骨翼的使魔俯冲而下。它们的喙如同锋利的弯刀,泛着森冷的幽光。、瑶瑶猛地将冥护在身后,另一只手闪电般抽出腰间的苦无。黑色的刃身流转着魔力的幽光,在昏暗的结界中划出一道醒目的弧线。“趴下!” 她大喝一声,手腕翻转,苦无脱手而出,如同一道黑色的流星直刺领头的使魔。
那只使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骨翼被苦无削断半边,坠落在地抽搐着。剩余的使魔却愈发疯狂,尖锐的喙部喷射出腐蚀性的黑雾。瑶瑶足尖点地,借着墙面的反作用力高高跃起,在空中连续翻转,手中的苦无舞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光网。每一次寒光闪过,必有一只使魔发出哀鸣,黑色的血液如同雨点般洒落。
“瑶瑶小心!背后!” 冥虚弱地大喊。一只使魔趁着瑶瑶不备,从她背后俯冲而下。
千钧一发之际,浓稠如沥青的黑雾骤然翻涌,一只布满紫色纹路的利爪破空而来。彻底魔女化的缘如鬼魅般闪现,黑色翅膀掀起的飓风将使魔瞬间卷至半空,利爪精准贯穿其躯体。使魔的悲鸣戛然而止,化作黑色碎屑消散在风中,而缘的指尖还滴落着散发腐臭的黑血。
瑶瑶僵在原地,握着苦无的手微微发抖。眼前的缘完全失去了人类的轮廓 —— 扭曲的犄角从额头生长而出,皮肤覆盖着鳞片般的纹路,唯有那双眼睛深处,还残留着一丝让她心悸的熟悉光芒。他歪头注视着瑶瑶,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却并未发动攻击,反而用利爪将逼近的使魔群尽数碾碎。
“缘?” 瑶瑶试探着开口,声音在颤抖。缘的动作顿了顿,巨大的翅膀不安地颤动,掀起的气浪将她的裙摆吹得猎猎作响。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巴麻美火枪的轰鸣声,更多使魔如黑云般压来,缘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周身魔力暴涨,黑色雾气化作无数尖刺射向使魔群。
冥挣扎着撑起身体,他注意到缘攻击时刻意避开了他们的方向。“魔女化了……都还保留着意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