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六年正月，长安大雪。明薇接到密报，王皇后族兄王仁佑在府中设「五弊三缺阵」诅咒武昭仪，阵眼竟用算筹摆成「困」卦，取「女子习算，必遭天谴」之意。

她带着金吾卫闯入王府时，正见王仁佑手持龟甲，在算阵中央念念有词。地上用朱砂画着武昭仪的生辰八字，周围摆着五具木偶，分别插着刻有「无才」「无德」「无子」「无宠」「无命」的算筹。

「苏明薇，你敢闯我王府？」王仁佑挥舞龟甲，「此乃先天八卦阵，你区区女子，如何破得？」

明薇扫视算阵，发现所谓「先天八卦」实则错乱不堪，乾位摆着「坤」卦算筹，坎位混有「离」卦符号，分明是个外强中干的虚阵。她取出李治亲赐的「贞观算筹」，在阵眼处摆出「火雷噬嗑」卦——火在上，雷在下，象征刑罚，正克诅咒之术。

「先天八卦讲『天地定位，山泽通气』，」她用算筹挑开木偶身上的朱砂绳，「你却用后天算筹摆先天阵，如同以粟米充麦豆，岂能奏效？」

王仁佑脸色惨白，忽见明薇袖中掉出《女算经》抄本，突然狂笑：「你竟敢用班昭妖书破阵？班昭乃再嫁之身，其书必遭天谴！」

明薇不怒反笑，翻开抄本至「勾股」章：「班昭着书时，其夫早逝，她以算学持家，供子侄读书，此乃『自强不息』之道。你以女子再嫁为耻，却不知算学从不论出身贵贱——就像这勾股定理，岂会因使用者是男是女而改变？」

话音未落，算阵突然起火——原来她事先在算筹中暗藏磷粉，遇热即燃。火焰中，「困」卦算筹被烧出「解」字形状，五具木偶的朱砂字也褪成空白。

金吾卫搜出王府密室中的通敌文书，竟发现王仁佑与突厥使者往来频繁，试图用算学阵术扰乱唐军边防部署。明薇望着密室墙上的「突厥算历」，心中大寒：原来士族不仅打压寒门算学，更企图借外族之力维系特权。

消息传入皇宫，李治震怒，下旨废王皇后为庶人。明薇在掖庭看见王皇后时，她正对着铜镜拆卸凤冠，发间的算珠步摇散落一地。

「你赢了，」王皇后盯着镜中明薇的倒影，「可你以为算学能真正改变女子的命数？」她抓起一把算珠砸向墙壁，「这宫里的每一颗珠子，都是用来计算女子年华的——十五及笄，二十生子，三十立威，四十称后......算学再精，也算不出帝王的变心。」

明薇弯腰拾起算珠，珠上刻着「子丑寅卯」的时辰符号：「皇后娘娘算错了。算学不是用来计算年华，而是用来拓展命数。就像这算珠，既可困在盘中，亦可散落在地，成为丈量天下的尺。」

离开掖庭时，明薇看见武昭仪的鸾轿经过。轿帘掀起一角，露出半张戴着金步摇的脸，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她知道，这一局虽胜，却让武昭仪看清了她的手段——下一次交锋，怕是要从算学之争，转为人心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