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犀叶隐居,回程似孕(1 / 1)

延平宫史 与枫言 1203 字 16小时前

与裴韫欢同派的众妃嫔原本正在犀叶园闲逛,散心消食,她这一出事,大家心中都莫名有些不安。

徐络面上一副关切的样子。

“裴婕妤小产了,可怜见的。”

她出身青州乐安国原本的轩裳华胄门第,族中长辈于太初帝晚年时,因秉性耿直,不愿同流合污,被同僚诬陷侵占田地,从而被贬。

此案于延平三年平反,其父如今在朝为六品尚书侍郎,皇帝虽有意扶持,但到底伤了元气,只是胜在家风受人敬崇。

徐络作为家中嫡长女,在新人中晋升之路当之无愧是拔尖的。

瑶夫人也有些担忧。

“裴婕妤身子一向不好,又失去了孩子,怕是要伤心许久。”

“姐姐不必担心,裴婕妤有皇上的宠爱,太医和太医院自会尽心照料。”

“倒也是,裴婕妤虽说小产了,但皇上还是挂念着她的。”

徐络望向远处的天空,心中暗想。

“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男人永远都是喜新厌旧的。”

阮玉枝于此事不好开口,她前科在身,若是插话,场面怕是会更加尴尬。

秦鸾薇则是从几人相聚便安安静静在后面听着,一时气氛颇是沉闷。

徐络主动开口。

“不如我们去看看花吧,妹妹上次来过,这犀叶园的西洋杜鹃开得正艳呢。”

阮玉枝如释重负。

“这正好,园中繁花似锦,我们去瞧瞧吧。”

徐络身量出众,几步便走在前面,众人跟在她身后。

她故意走得慢一些,想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主动与她搭话。

秦鸾薇跟在最后面,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听着。

她的身份在几人中最特殊,既不属于任何家族势力,亦不想卷入后宫的纷争。

徐络见无人搭话,便也不再多言,只是自顾自地欣赏着园中的景色。

心中暗道,这后宫的女人都如此无趣吗?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后宫的女人何止三个,却都如一潭死水。

不禁有些失落,但很快又调整好情绪,不愿就此被同化。

犀叶园占地甚广,众人走走停停,最终停在了北边一处小院前。

她抬眸望去,只见这院子不大,却布置得十分雅致,院中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还有一棵高大的合欢树。

顾明宁走到院前,抬头看着匾额。

“这是……归去来。”

这名字倒是雅致,不知这院子住的是哪位妃嫔。

阮玉枝走到她身边,轻声道。

“这是祁才人的院子。”

徐络也听到,心中有些惊讶,祁才人她倒是听过,但未有什么照面。

大致印象是性格清冷,不善交际,在宫中可以说是独来独往。

顾明宁轻声道。

“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祁才人休息了。”

徐络亦点点头,众人转身离开,归去来小院的门始终紧闭着。

秦鸾薇回眸看了那小院一眼,只见院中有一道身影从内室出来,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却能感觉到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祁若夏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眸光微闪,随后轻叹一声,转身回了内室。

行宫宫室众多,难得有些人气,除了高位妃嫔及皇嗣围绕正中,其他位分住于何处,皇帝并不关心。

守规矩的还是选了符合身份的某个宫的侧殿后殿,想体验正殿的,也不会受处罚。

祁若夏选了这处犀叶园中的院落,离群索居,合欢树下清凉怡人,倒是过了个很是惬意的夏日。

从前她也想同其他低位妃嫔那般抱团取暖,但到底还是百般不适。

毕竟也未有什么野心,若代价是受驱使,去做不得不做的事,不如只求平安度过此生。

如今已是秋日,合欢花谢了,叶子也掉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棵光秃秃的树干。

她看着那棵树,心中有些惆怅。

自己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终究是没能融入其中。

轻叹一声,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书卷,继续翻阅。

在宫中最大的慰藉,便是这些书籍了。

若是不知道理,不识人心,难得糊涂,想必......

罢了,那还是如今此番更好。

她所不知的是,这日午后,皇帝微服独自游宫,恰巧便经过了这犀叶园,只是并未惊动任何人。

祁若夏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本书卷,阳光洒在身上,衬得她越发温柔。

她并未注意到窗外有人,只是一心沉浸在书中的世界。

陆丹恂亦被这院子的匾额吸引,见院中宫女太监各司其职,定是有人居住。

还是不愿被人知晓自己喜好,从而不断的宫女妃嫔前来偶遇,迈步离开,继续游园。

到了九月末,祁若夏也收拾好了行囊,随众妃嫔一同回宫。

她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这一次回宫,不知又要面临什么样的挑战。

马车颠簸,华沐语身体本就娇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掀开帘子干呕起来。

遗光连忙拿出手帕替她擦拭,又递上一杯温水让她漱口。

她喝了几口,好受了一些,那种感觉却挥之不去。

看到玉徽惊醒后关切的目光,突然忆起这月的月信似是迟迟未到。

怕路上麻烦,她早早便在准备,如今却仍未有预兆。

她心中一惊,赶忙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可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玉徽乖巧地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

“母嫔,您是不是不舒服呢?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呢?”

她回过神来,看着女儿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暖意,轻轻摇了摇头,柔声说道。

“徽儿别担心,母嫔没事,只是坐马车有些不舒服罢了。”

玉徽点点头,知道母嫔向来身子弱,不便舟车劳顿,又皱皱眉头,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学有所成。

华沐语看着女儿担忧的神情,心中感动,摸了摸玉徽的头,轻声说道。

“徽儿别担心,母嫔真的没事,我们很快就能回宫了。”

她想着自己怀玉徽时的艰难,经过那次后,她一直留意着宫人的异常行为,终是注意到一名太监。

他借去内务府取份例的机会,总与阮良媛宫里的秋穗相遇,亦或不小心于拐角处相撞,亦或帮忙搬些重物,总会有些肢体接触。

只可惜在审问时,那太监竟夜晚于柴房中,磨破束手的绳结,取出塞口的布巾,咬舌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