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痛苦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叹了口气,道:“原本我与你母亲一直与我徐氏家族住在一起,最初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可惜夭折了……”
根据徐父所说,他们夫妻俩感情很好,奈何在子嗣问题上遇到了困难。
大女儿夭折之后,徐母过了三年才怀上徐茶茶,生下徐茶茶之后,大夫说她伤了身体,不能再生了。
徐父自己也不易有子嗣,便在徐茶茶满月之后过继了族中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当儿子,也就是这个堂兄。
徐茶茶从出生开始,身上就带着若有似无的异香,女人感觉不到,男人则反应强烈。
一开始徐父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她身上,只觉得自己突然对房事感兴趣了。
平常他也不带女儿,只是有空逗弄一下而已。
直到徐茶茶五岁岁,她那十七岁的堂兄猥亵她时,被徐父撞了个正着。
徐父一开始是愤怒,将女儿抱起时,贴身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徐父也难耐了一阵。
但父亲的天性终究胜过兽欲,他将女儿递给一个嬷嬷,又给了她堂兄一巴掌。
堂兄辩解,说她身上的味道有问题,他根本就控制不住。
徐父一开始没信,直到请来的男大夫直指徐茶茶身上的味道有问题。
自此,徐父徐母在求医无门后,决定带女儿远离家族,堂兄则送回亲生父母身边养育。一方面保住女儿的名声,另一方面,也是想寻找修仙之人,救救她。
徐茶茶六岁之前,家里来了个穿道袍的人,还带着个小童,说是可以解决她的问题。
徐父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他们救治徐茶茶,没想到还真把徐茶茶身上的异香给治没了。
道人分文未取,还给了徐父一个清心符,嘱咐他未来就将女儿养在深闺,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于是,徐茶茶六岁多时,有宗门前来这个镇上寻找有灵根的孩童带回宗门时,徐父徐母并没有让徐茶茶去测灵根,甚至怕他们发现徐茶茶身体有异常,宣扬出去毁了她的名节,勒令府中下人看紧她,不让她出门。
后来,当文叔平出现时,他再次在女儿身上闻到了异香。当时他惊讶又有点气愤,只是他很早就想到可能会有这天,把气都撒在了文叔平身上。
让徐母带她去上香那天,是想去跟寺里的高僧求助,试图通过高僧寻找修仙人士。谁知道高僧不认识什么修仙人士不说,还遇上了邓奉羽主仆。
当她们母女俩说邓奉羽调戏的是徐母时,他觉得很意外。
毕竟,女儿身上的魅香,是正常的男人都抵挡不了的。
所以,他觉得邓奉羽不正常,大概是有病。
为了女儿的名节,他们一起搬到郊外,遇到国师弟子申哲彦时,他以为女儿有庇佑了。
“所以,父亲不知道国师的事情,以为我是去跟国师学的修仙?”徐茗明白了,在徐父的视角,自己跟申哲彦走后再回来,就是遇到文叔平带人来寻仇的事情了。
“不是吗?”
徐茗摇头,道:“国师不是好人,我去了修仙界拜入了烟霞门。父亲,您身上的清心符,可否给我一观?”
“如今你身上已经没有异香,为父甚是欣慰。”说着,徐父就将清心符拿出递给了她。
“这个徽记……”徐茗一眼就看到了清心符上面的徽记,这是天阙十三宫的徽记!
好啊,又是天阙十三宫!
忽然,她想到了邵飞,他能在自己褪下披风后,闻到自己身上的异香,但并不像别人一样失智,就和徐父差不多。
说不定,他身上也有清心符!
所以,不管是她的魅香,还是蛇妖身上的依兰香,他都能抵挡。
徐茗仔细看了看这清心符,外面有一层黄色的布包裹,呈三角形。里面有一张金箔,上面书写的是清心咒的内容。
不止如此,还有一点佛力在上面,看样子这制符之人与佛修也有合作。
原来只需一个清心符,便可抵御大半魅香和依兰香。
虽然如此,谨慎起见,徐茗召来纱雾,让她把自己身上的法衣变成天阙十三宫的弟子服。
天阙十三宫的弟子服也分几种,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杂役弟子,挂名弟子,亲传弟子,真传弟子都不相同。
当然,其他门派也是如此。
之前在大能遗府,还有东岭雪山秘境,纱雾和徐茗有幸都见过天阙十三宫的各种弟子服。
每变一种弟子服,她都让徐父仔细辨认一番。
直到变成亲传弟子的服饰,徐父才点头,道:“对!道士带的那个小童身上穿的就是和这个差不多的弟子服,只是袖口处有一圈水蓝色的波纹包边。”
那小童是个亲传弟子!水蓝色的波纹包边代表的是天阙十三宫的某一宫。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神水宫。
然而神水宫和烟霞门差不多,大部分都是女修,亲传弟子更是清一色的女修。
所以,这个小童应该是女扮男装。
小孩子嘛,雌雄莫辨也很正常。
“那小童看起来大概多少岁?”
“十岁左右吧。”
徐茗垂眸,心里已然有数。
想到那位堂兄,徐茗又问:“父亲,堂兄怎么会再次与你们来往?按理来说,你们已经有弟弟了,不需要让堂兄过来为你们养老送终吧。”
“你答应过我,不对付他的。”徐父脸色一变,连忙道。
“我只是好奇,怎么他突然拖家带口住过来了。”徐茗摇头,道。
既然小时候的事情,是魅香惹出来的,那她不会与堂兄一般见识。
再说了,她又没有人家徐茶茶小时候的记忆。说来也奇怪,她穿来之后,只有徐茶茶六岁之后模糊的一些记忆。
不知道是有人故意抹去了,还是原本徐茶茶本人的记忆就不好。
“我前面说了,你堂兄那时候过继给我了。这个是上了族谱的,虽然这些年他并没有养在我们膝下,但他日常开支,去学堂的束修,还有置办宅子娶亲都是我们出的银子。”徐父看起来,对这位堂兄还有几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