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楼道那味儿，顾蕴宁又觉得热闹也不是非看不可。
顾蕴宁到的时候，郑师长正在看信。
王刚进门，跟坐在会议室下首的一个长脸中年男人低声耳语。长脸男看了顾蕴宁一眼。
顾蕴宁顿时有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
她暗暗将人的样貌记在心里，准备等会儿就跟吴政委打听打听。
吴政委顿觉后背凉凉，他下意识抬头，就看到顾蕴宁乖乖站在旁边，白皙的小脸写满了无辜。
活脱脱一朵小白花。
吴政委却知道，顾蕴宁有八千个心眼子，这么淡定，肯定没事儿。
吴政委这才发现，他刚刚竟还有点担心？
吕玲玲看到顾蕴宁就忍不住幸灾乐祸。
“顾蕴宁，你要倒霉了！”
顾蕴宁惊讶地打量她，突然后退，惊讶地捂着嘴巴。
“天啊，居然是吕老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刚才都没认出来你。真是疯婆子一样，你该不会秃头毁容吧？”刚刚还觉得没看到热闹。
现在看也一样！
“张副团长，你肯定特别嫌弃有个这么丢人现眼的老婆吧？ ”顾蕴宁一脸同情。
张健下意识想点头，但很快反应过来，硬生生止住动作。
可吕玲玲跟他生活了十几年，又怎么会看不出他是啥意思？
吕玲玲的天都塌了。
她再也顾不得顾蕴宁，一把扯住张健就开始哭嚎：
“张健，你有没有良心！我这么多年，累死累活难道不都是为了你吗？没良心，负心汉！”见张健躲，吕玲玲抬手就挠，直接把张健抓了个大花脸。
这么多领导的注视下，张健只觉得丢死人了。
他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温柔解释：“玲玲，顾蕴宁这是挑拨离间，转移大家注意力好脱罪呢！”
顾蕴宁真不爱听“脱罪”这个词。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婚姻就是冷暖自知，吕老师你要是过得好也不会因为我一句话就跟你男人闹了！”
这话真是戳心！
吕玲玲的哭声都是一窒。
本来在研究那封信的领导也都觉得很有道理。
张健被这些人看着，亚历山大。
这个顾蕴宁简直就是个祸害！
“玲玲，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儿要紧，不要被顾蕴宁这个坏分子带偏。”
吕玲玲这才稍稍冷静。
顾蕴宁不高兴地说：
“郑师长，你看看你手下的兵，只要不顺着他说假话就是坏分子，这是污蔑！我要举报他！”
张健脸都黑了。
这人怎么是属狗的？
沾上人就咬着不松口！
郑师长眼底闪过一抹笑，面上却非常严肃：
“顾蕴宁，现在研究的是你有境外关系的事，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顾蕴宁义正言辞道：“我们顾家从上到下都热爱祖国，绝对不可能做出背叛国家的事。我大哥现在虽音信全无，但他当时是跟政府单位的人走的，根本不可能出国！”
“哦？”
对上各位大佬的打量，顾蕴宁也丝毫不慌。
真正的举报信她早就收起来。
现在这封纯她手写的举报信写了啥她能不知道吗？
有啥好怕的！
就是郑师长还挺爱逗人，故意吓唬她。
见顾蕴宁这样淡定，郑师长愈发觉得这姑娘不错。
陆凛这个刺头捡到宝了。
“坐吧！”
警卫员忙走到下首，帮顾蕴宁把椅子拉开。
站了半天的吕玲玲见警卫员根本没帮她拉椅子的动作，很是不满：
“郑师长，顾蕴宁是坏分子。你怎么还让她坐下？你这是以貌取人，被坏分子迷惑……”
郑师长当即沉了脸。
张健更是吓得一身白冒汗，忙捂住吕玲玲的臭嘴。
“你快住嘴，少胡说八道！你以为郑师长跟你一样肤浅吗？”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张健恨不得一巴掌抽在吕玲玲身上。
农村出来的，就算当了小学老师，一张口还是农村泼妇的样。
丢人！
还是耿娇娇好，温柔善良不说，说话还动听。
可惜，他想要往上走，就不能抛弃发妻。
张健转头道歉：
“对不起，郑师长。她头发长见识短，你别跟她一般计较！我回去保证好好教育她。”
“教育？”郑师长看着张健，冷冷问：“你们平时交流多吗？”
张健心里一突。
师长该不会怪他没管好老婆吧？
还是刚刚顾蕴宁的话让郑师长多想？
“师长，都怪我平时太忙，但我只要回家都会跟她好好交流，以后我也会更注意加强交流。保证共同进步……”
话音未落，急脾气的王副师长一拍桌子，指着张健的鼻子怒骂：
“狗屁的共同进步！我看是共同堕落！你媳妇儿跟境外势力联络上，只要帮助境外势力陷害军官，一个可以赚取一千块钱！娘的，国家培养一个有能力的军官要耗费多少资源、多少心血。结果她一千一个，全给卖了！”
王师长真心痛。
这个特殊的年代，多少老领导都遭了难，年轻军官很多也出现问题。
时代的洪流独自一个人无法抵挡，这也就算了，谁知内部居然还出现问题。
罪无可恕！
张健被骂懵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搞错了吧？这封信明明是顾蕴宁的！”
吕玲玲也傻眼。
“这封信不是给我的，是顾蕴宁……”
顾蕴宁道：“吕老师，真的很奇怪，你懂英文吗？怎么就确定信是给我的？”
她的目光清凌凌的，似能将人看穿。
吕玲玲一阵心虚。给她信的人明明说是用的顾蕴宁的名义……怎么还把一千块钱的事写上了？
“我，我看到你名字了！”
“那你说，我名字用英语怎么说？ ”
吕玲玲顿时卡壳！
顾蕴宁又问：“那你告诉我，我哥叫我什么？”
“叫你宁宁！”这个吕玲玲知道。
顾蕴宁冷下脸：
“不对！我哥叫我蕴宁。”顾蕴宁从包里拿出几封信，“各位领导，这是我哥之前给我的信，请各位过目。”
吴政委最先看，确认过后点头：“大家也都看看吧，顾同志没说谎。”
信都不长，却充满哥哥对妹妹美好的期盼和鼓励。
吕玲玲不敢相信。
“这是包庇……”
“够了！”郑师长很是失望，“吕玲玲，现在罪证确凿，你还在胡乱攀咬！先把人带下去，进一步调查。至于张健……停职接受审查！”
张健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