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真会装啊(1 / 1)

薛骋的语气格外笃定,根本不像是在问她。

薛卿仪失笑,“香儿是妹妹的贴身婢女,她一心向着妹妹,请问我要如何让她为我办事?”

“你可以用金银珠宝收买她,也可以用家人的性命威胁她,亦或是你给她下了什么毒,让她不得不为你办事。”

薛骋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亲眼看见了她那么做。

薛卿仪深感疲惫,“世子派人查一查,就知道这一切是不是我安排的。”

吩咐一句就能办成的事,非要在这儿跟她废话,薛骋怎么这么闲?

看着她的不耐烦,薛骋轻嗤一声,旋即吩咐人赶紧去把事情查清楚。

要不是看在他昨天误会了她的份儿上,他才不会给她‘坦白从宽’的机会。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薛骋转头就走,步子迈得飞快。

薛卿仪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出声叫住薛骋,可人家根本不想搭理她,连脚步都没顿一下。

没办法,她只能跑着追上去问:“世子,你为什么会来玉清观?”

“跟你有关系吗?”薛骋目不斜视,脚下步伐迈得愈来越快。

“知道世子为什么会来,能解决我一个大问题。”

薛卿仪话音刚落,薛骋蓦地停下,转头盯着她的眼睛,“你在怀疑月娆利用我,挑起我对你的怒火是吗?”

薛卿仪皱眉,“我有这么说吗?”

不过她确实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薛月娆知道薛骋会来玉清观,那让薛骋针对她,就是薛月娆这一趟的目的。

薛骋冷嗤一声,“月娆心性纯良,温柔谨慎,是她说怕你一个人跪着孤单,想来陪你,我才跟来的。”

他偷偷跟着,月娆并不知晓他的存在,试问月娆如何算计他,利用他?

紧接着薛骋冷笑道:“只有心思深沉的人才会把月娆那样简单的人想得复杂。”

“世子是在夸我吗?”薛卿仪眨眨眼,旋即粲然一笑,“那我就多谢世子夸奖了。”

薛骋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薛卿仪翻了个白眼,加快了脚步。

她现在看见薛骋这个没脑子的就来气,想赶紧上马车,眼不见为净。

结果走得太着急没注意脚下的石子,前面又正好是门槛,她一连被绊了两下,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前摔。

饶是献春反应再快,也没抓住她,甚至还差点被她带着往前摔。

在要摔下去的一瞬间,薛卿仪下意识闭紧了眼睛。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却闻到了再熟悉不过的檀香。

睁眼看见崔怀玉那张脸,薛卿仪几乎是立马抬手推开了他。

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反应。

动作太急,薛卿仪整个人往后趔趄了两步。

不过这次献春把她扶住了。

站稳后,薛卿仪低头福身,“多谢崔相出手相助,只是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崔相见谅。”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严重怀疑崔怀玉就是故意来添堵的。

“无妨。”

听见崔怀玉善解人意的语气,薛卿仪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真会装啊!

她突然很好奇,崔怀玉和薛月娆,他们哪个更装一点?

这时,崔怀玉再度开口:“本相一早就收到了国公府送来的丰厚谢礼,若不是托薛二小姐的福,本相那些平平无奇的蘑菇如何能换来如此珍贵的回礼?得知薛二小姐在玉清观,本相特来感谢。”

一旁的薛骋听见这番话,脸色陡然一沉。

原以为崔怀玉出现在这儿只是一个巧合,没想到是算计好的。

薛卿仪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果然崔怀玉就是来添堵的。

只见他一脸不解地问薛骋:“方才世子就在旁边,怎么也不伸手扶一下薛二小姐,可是你们二位闹了什么矛盾?”

薛骋叹了口气,无奈道:“谈不上闹矛盾,就是我这人说话没轻重,不小心气到小妹了。小妹就让我离她远点,没她的允许不准靠近她。方才是我死脑筋,只顾着小妹说过的话,不懂变通。还好崔丞相出现得及时,不然小妹摔到地上伤了脸,那可就麻烦了。”

说罢,薛骋向崔怀玉道了谢,又向薛卿仪道了歉。

紧接着薛骋又说:“还有公事等着我去处理,我就先走一步了。”

崔怀玉颔首,“世子去忙吧,本相会把薛二小姐安全送回镇国公府。”

“有劳丞相了。”薛骋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他步伐匆匆,连背影都带着怒意。

要不是怕得罪崔怀玉,会影响父亲起复,他才不会说那些鬼话,然后又跟薛卿仪道歉。

她一个外室所出的庶女,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道歉?

一想到刚才说的那些话,薛骋就膈应。

等他哄好了月娆,看他怎么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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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骋走了,只剩下薛卿仪和崔怀玉大眼瞪小眼。

薛卿仪一点也不想跟一个疯子待着,于是福身道:“祖母还在等我回去,我就先告退了。”

说完就转身,崔怀玉也不拦她,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走远。

等到她快坐上马车,男人的声音才缓缓传来:“听薛二小姐说本相近来公务繁忙,连吃顿饭的时间也没有。”

薛卿仪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而后认命般地转身回去,微微一笑道:“突然想起祖母这时候还在睡觉,崔相要是不嫌弃,我可以陪崔相四处逛逛。”

“薛二小姐言重了,只是本相还有公务要忙,只能改天了。”崔怀玉把玩着腕间的血檀手串,抱歉地说道。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音落下,崔怀玉转身就走,眼尾的余光倒是意味深长地瞥过薛卿仪。

这是要她去找他的意思。

薛卿仪别开脸,全当没看见。

崔怀玉要是拆穿她撒谎,顶多就是被祖母训斥一顿,然后向他赔礼道歉,请他到国公府吃饭。

如果她去找他,那就是冒险,不知会面临多少潜在的危险。

结果就是她既没去找崔怀玉,他也没向祖母戳穿她撒谎。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二天,阿寻送来一个篮子,里面装着条狗。

说是崔怀玉送给她解闷的。

薛卿仪抱起小黄狗,把篮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有别的东西。

这实在不是崔怀玉的作风。

她只好问阿寻:“崔相可有说过什么?”

阿寻看了眼刚满月的小狗,叹了口气,“崔相说它娘、也就是大黄病了,怕是活不了多久。”

大黄是她第一次跟着崔怀玉回乡祭拜亡母时救下的一条狗。

它陪她在崔宅度过了不知多少个难熬的夜晚。

崔怀玉这是在拿它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