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官爷明鉴!”

洛天宵先是赔罪,然后反手揪住对街伙计,“这菜叶值三钱银子,劳烦记表少爷账上。”

衙役皱着眉头,从头上拿下菜叶。

听到洛天宵的话,脸上瞬间带上笑容。

“可以!”

......

马车行至窄巷。

三十个蒙面人持棍冲出。

洛天宵踹断车辕横扫,“年燕鹤就这点本事?”

木屑迸溅中扫倒三人。

“年家少爷玩朱砂,掺胭脂的把戏——”

他袖中抖落朱砂粉。

“这等把戏我幼时,便见识过!”

噗!

蒙面人咳着血沫逃窜。

不一会儿,巷尾传来年燕鹤,摔茶盏的脆响。

而年家借着太医署的关系,把控着城中七成药铺。

......

马车经过旧宅子。

洛天宵扶着朱嫣儿绕过泥洼前行。

刘巧儿攥着十年前当票的手,微微发抖,双眼喷火。

将当票揣入怀中,

拿起搅豆腐脑的竹勺。

一用力。

咔嚓!

瞬间被折断。

嘭!

她故意踢翻木凳,眼看朱嫣儿要跌倒。

洛天宵旋身将人托上肩头,脚尖勾起木凳砸向豆腐摊。

“巧姐儿这手艺,够在侯府当个劈柴工!”

他弹指将碎银嵌入案板。

刘巧儿吓得脸色惨白,赶忙低头做豆腐。

朱嫣儿指尖划过,洛天宵袖口暗纹。

“夫君,我要喝豆花。”

洛天宵就着她手,饮尽甜浆。

“明日请刘巧儿到后厨磨豆腐?月钱翻倍。”

刘巧儿气愤交加,觉得受到了侮辱。

用力一甩。

嘭!

手中陶碗落地碎裂。

陶片划破指尖,血珠滴在打翻的豆花上。

......

翌日。

灶房中开始忙碌起来。

洛天宵架锅熬制腥膻猪油。

翠屏捏着鼻子踹灶台。

“姑爷莫不是要炼地沟油?”

朱嫣儿摇头。

“夫人瞧好。”洛天宵倒入蜂蜡。

一股甜香漫过窗棂。

洛天宵指尖挑起凝脂,抹在朱嫣儿的颈间。

“此物名‘冰肌膏’。

比宫里的玉容散强百倍。”

朱嫣儿让人拿铜镜,对镜照见雪肤生辉。

惊讶道。

“你掺了珍珠粉?”

“还有南海香。”洛天宵扣住她欲收的手腕。

“每日戌时我为夫人,亲手涂抹可好!”

话音被破门声打断。

嘭!

张博滚进来嚎叫:“表少爷带人举报咱家贩私盐!”

噗!

洛天宵抡起油锅泼向院墙。

“那就让官爷尝尝侯府秘制香膏。”

滚油尚在砖面滋滋作响时。

闻讯赶来的衙役,已踉跄退至院门。

自盐铁使大人赴任后,城中商户的盐引突然难办起来。

如今消息错报,只能狼狈离开了。

洛天宵冷笑的回到房中。

找到药箱上药。

烛火摇曳,朱嫣儿踹开上药的洛天宵。

“明日把西厢房腾出来!”

洛天宵上药的手一顿。

“给张博当婚房?”他擒住女人玉足。

“我倒觉得东院更合适些!”

嘭!

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

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伴着翠柳的怒斥飘入院落。

洛天宵吹灭红烛压住轻笑。

“夫人听。

这叫‘鸳鸯拆瓦’...

剩余的话,被胭脂膏堵住,随更漏声渐沉于锦帐。

......

翌日洛天宵巡查铺子的时候。

遇到了刘巧儿。

刘巧儿掀开竹篮,取出件打满补丁的旧衫。

“天洛哥哥可记得?

这是你当年给我披的衣裳……”

说完娇羞的低头。

洛天宵则抄起竹竿,挑起破衫。

“诸位街坊瞧好!”

他甩手将衣裳抛向染缸。

啊!

刘巧儿一声尖叫,险些气晕过去。

洛天宵则是继续说道。

“此乃边境那边流传的‘百衲衣’。

浸三日朱砂水能辟邪!”

“好!”

围观人群啧啧称奇。

纷纷叫好起来。

刘巧儿一脸的沮丧,眼睁睁看着旧衫在红汤里沉底。

不甘心的扭头离开了。

......

路过旧宅,洛天宵两人,都会进去看看。

朱嫣儿拎着裙摆跨过门槛,绣鞋陷入青苔。

洛天宵踹开歪斜的破门板。

“小心梁上君子——”

噗簌簌!

朽木砸落激起满地尘灰。

翠屏捧着香烛发怔。

“姑爷,灵位……”

“那年雷劈了屋顶。”洛天宵踢开焦黑木块,“连祖宗牌位都烧成炭了。”

他舀起井水,“倒是这口井——”

朱嫣儿夺过木瓢,泼向墙根。

惊起三只硕鼠。

“井里养着护宅神兽?”

“嘿嘿!那到没有!”洛天宵尴尬。

两人出来时。

刘巧儿正攥着喜饼追来。

油纸被泪浸透。

翠柳横臂拦人,“大小姐赏的龙凤饼,刘姑娘可要捧稳了。”

“不过是个赝品……”

刘巧儿嘶吼完,看向洛天宵。

撕开饼纸。

“那年上元节你送我……”

嘭!

洛天宵抡起竹筐,扣在货摊。

“收破烂换喜饼!三个陶罐换一盒!”

刘巧儿哭的撕心裂肺。

人群则是哄抢翻找破铜烂铁。

刘巧儿被挤得金钗落地。

洛天宵趁机,带着朱嫣儿离开了闹事。

回到府上,洛天宵开始忙碌起来。

他扬手撒出草木灰。

烟尘扑了朱嫣儿满脸。

她抄起柴刀要砍。

手腕却被洛天宵扣住。

“夫人看仔细!”

草木灰水经麻布过滤,竟化作清透碱液。

洛天宵倾倒猪油。

呕!

腥臊气熏得翠柳干呕。

“你要炼脂膏?”朱嫣儿掩鼻退至门边。

“此乃古法淬金!”

洛天宵搅动铁勺,“待碱脂相!”

轰!

“锅底炸起火星。

正在此时。

年燕鹤领着衙役踹门。

“有人告发私炼金丹!”

洛天宵舀起滚烫皂液,泼向石阶,“表兄来得正好。”

滋滋!

青石遇碱泛白。

“这叫除秽神水,二两银子一瓮!”

又给衙役们的佩刀。

演示了一遍。

衙役摸着光可鉴人的佩刀,惊呼。

“比宫里的胰子还强!”

年燕鹤扭曲着一张脸,气愤的离开。

.......

次日西跨院。

老侯爷盯着石臼里,褐色的猪油,拐杖在地上杵出个坑。

“这就是你说的妙计?”

洛天宵往油里撒了把,白色粉末。

“孙婿斗胆,请祖母说说这艾饼的来历。”

老夫人打开鎏金药匣。

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块艾饼。

“永春堂每月初八送来,由翠屏亲手...”

她突然噤声。

最上面那块艾饼边缘,赫然沾着抹朱砂。

“朱砂辟邪...”

朱嫣儿猛地抬头,“药铺怎会用装殓的东西包药?”

滋啦

油锅爆响。

洛天宵将滤出的清液,倒进瓷瓶。

“这是碱水。

把艾饼泡进去!”

褐色的药饼在液体中翻滚,渐渐浮起层银白色颗粒。

哒哒!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张博拎着个药童,摔在院当中。

“这小子在永春堂后门,鬼鬼祟祟!”

洛天宵用银簪,挑起那些颗粒。

“朱砂遇碱析汞,难怪要用厚油纸隔绝。”

他转头看向老侯爷。

“孙婿昨日借灶房,其实炼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