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裹挟着冰碴的北风，抽打着寨门。

如同紧张的局势。

在二十里开外的地方，边夷斥候慢慢的靠近。

李凡站在最高处，目力极佳的他，将敌人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他握紧了手中的硬弓，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低喝一声。

“弓箭手准备——”

他，声音压得极低。

刷！

寨墙上立马亮出一排弩箭。

每个巡逻队员，听着号令，都绷直了脊背。

李凡一声令下。

“放！”

二十支羽箭破空而出。

啊！

最前排的边夷斥候，痛苦捂着胸口，不慎落马。

啊！

惨叫声撕破了黄昏的寂静，其他的斥候有些自乱阵脚。

“第二轮，射！”

李凡重新发号命令。

他眯起眼睛，锁定那个肩披狼皮的边夷头领。

那人在最前面，估计就是这批人的首领。

李凡举起强弩瞄准。

箭镞随着对方的移动，而微微调整角度。

寨墙下。

呸！

边夷斥候熊腾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大楚那边射箭的是准？可惜准头不行！哈哈！”

他狞笑着抽出弯刀。

“这种准头是射不死真正的勇士的！”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寨门侧面的阴影中闪出。

洛桑只觉得眼前一花。

胸口突然传来刺骨的凉意。

他低头看去。

轻甲裂开一道整齐的切口，鲜血正汩汩涌出。

“你...”

洛桑瞪大眼睛，终于看清来人。

戴着青铜面具的青衣男子，手中三尺青锋滴血不沾。

靳先生手腕轻转，剑尖在洛桑肋间又添一道伤口。

这次他刻意放慢了动作。

让边夷人能清晰感受到，剑锋割开皮肉的痛楚。

啊！

洛桑跪倒在地，像被开膛的野猪般发出凄厉的嚎叫。

这人是谁？眼神好可怕！

“大楚！找死！”达力克怒吼着，策马冲来。

靳先生身形未动。

直到刀锋距咽喉，不过三寸时。

突然侧身让过马头。

长剑如毒蛇吐信，自下而上斜撩而出。

撕拉！

达力克的狼皮大氅，在空中裂成两半。

一同裂开的还有，他胸前的皮甲。

最终睁着眼睛，捂着喷血的伤口从马背栽下。

正好砸在哀嚎的洛桑身上。

“杀...杀了...”

达力克的指甲抠进冻土。

每说一个字，就有血沫从嘴角溢出。

靳先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冷漠一片。

面具后的眼睛冷得像冰。

寒光掠过，达力克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已脱离手腕。

啊！

达力克痛苦的哀嚎。

寨墙上。

年轻队员赵牛看得脸色发白。

“靳先生他...为何...”

“闭嘴！专注射箭！”

李凡一箭射穿，某个想要偷袭的边夷斥候的喉咙。

转头对传令兵吼道。

“通知后队准备火箭！”

只有他心里知道，靳先生的仇恨。

战场另一端。

......

边夷百夫长尔亚提，终于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个普通的边境村寨，没想到会折损这么多精锐。

更可怕的是那个，戴面具的剑客，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却又不给个痛快！

这样的对手，让他陷入了困惑中。

“全员撤退！”

哔！

尔亚提吹响骨哨。

幸存的二十多名斥候，立刻调转马头。

嗖！

一支羽箭钉在尔亚提坐骑的眼窝里。

嘶——

战马痛苦嘶吼，前蹄朝上。

嘭！

百夫长一个不稳，重重摔在冻土上。

李凡放下强弩，抽出腰间的短刀，转头对副手喝道。

“开寨门！能拿刀的全都跟我上！

今天要是放跑一个，明天来的就是边夷大军！”

众人快速行动起来。

开玩笑，要是边夷大军来了，他们还有命吗？

寨门刚开一条缝，李凡就挤了出去。

二十余个青壮，提着各式农具紧跟而出。

有人拿着草叉。

有人举着柴刀。

十五岁的栓子紧握着，父亲留下的猎刀。

刀柄缠着的布条被汗水浸透。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面临的是生死存亡之战。

远处。

李凡看见靳先生的身影，在百步外闪动。

三个边夷人接连倒下。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次出剑都精准避开要害。

而且更绝妙的是，专挑手筋脚筋下手。

其中有个边夷斥候想自尽。

靳先生却一剑挑飞匕首，接着削去对方的双耳。

当时那边夷伺候，一脸的惊恐。

“为何不、不杀了我！”

靳先生自然是听的懂的。

“三年前，新克部血洗广泉村时，可曾给过痛快？”

之后就用剑尖刺入对方肩胛骨，缓缓旋转。

斥候被折磨致死。

......

约定的信号适时出现，山道上升起三道的黑烟。

李凡见状精神一振，对身后众人喊道。

“侦察队截住了对方的退路！快包抄过去！”

与此同时。

尔亚提瘸着腿往山道跑。

啊！

前方传来惨叫。

他转过山坳，愣在原地。

不远处，五个边夷斥候，被竹枪钉在树上。

一名带着面具的汉子，用镰刀割开最后一人的喉咙。

“百夫长大人”

靳先生隔着面具，露出冷笑。

“我们候您多时了。”

尔亚提绝望地环顾四周，东边是举着火把的村民。

面前站着一个魔鬼般的剑客。

南边山道被乱石堵死，北面悬崖深不见底。

他想起出征前大满的预言。

“当狼烟升起，必见血光之灾！”

他颤抖着举起弯刀，刀尖却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新克部的勇士，绝不会低头的！”

铛！

靳先生的剑击飞了弯刀，朝着对方的膝盖敲击。

咔！

尔亚提还没反应过来，双膝就传来剧痛。

“想死？”

靳先生踩住他的手腕。

“广泉村七十八口，求死不能的时候，你在笑。”

......

李凡带人围上来，发现不远处的靳先生。

正在用剑尖在尔亚提脸上，划着什么。

啊！

边夷百夫长的惨叫响起。

扑簌簌！

惊飞了林中的寒鸦。

靳先生的动作，却慢得像在雕刻艺术品。

“留个活口。”

李凡上前按住靳先生执剑的手，“得问出新克部主力的位置。”

靳先生沉默片刻，手腕一抖。

啊！

尔亚提的左耳朵被砍下，痛苦的嚎叫。

而那只被砍下的左耳，正好落在一个年轻队员脚边。

噔噔噔！

青年退后几步后，吓得跌坐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切！

众人眼中不屑。

青铜面具上溅着血珠，靳先生还剑入鞘。

目光冰冷的看向尔亚提。

“明日午时前，我要知道新克部大营的布防图。”

“我...”

尔亚提浑身颤抖，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李凡虽然听不懂这个边夷人的话。

但是看他抽搐的的样子。

瞬间明白了靳先生，为何要如此折磨这些人。

那场惨案，他也有所耳闻。

据说当时的广泉村，被屠戮殆尽，妇女被凌辱至死。

连刚出生的婴儿，也被挑在枪尖上取乐。

真是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