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门才知道,自己还在城内。
只是被带到了一处长久无人居住的院子。
避免被人看到,安喜偷摸地走小道。
直至顺利回到自己的屋子,才顺着门框滑了下去。
另一侧。
安喜离开不久,那处无人居住的荒院,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他慢悠悠的走到已经昏迷的钱三身侧,蹲身查看脸上的伤势。
“这种伤势,是什么造成的?”
“难道是什么特别的毒药?”
男子好奇不已,可仔细翻看良久,仍不得其解。
要是他现在去找方才的女子询问,对方可能替他解惑?
就在男子纠结的时候,他的属下找了过来。
“大公子,你怎么跑这来了。”
男子的属下进来后,看到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钱三。
“嚯”了一声。
“这不是城外看管流犯的差役吗?”属下眼露同情,“怎么被人嚯嚯成这样了?”
男子这才大方的给了属下一个眼神。
“认识?”
属下瞅着地上的倒霉蛋,点头:“也不算认识,之前见过。”
男子转头继续看向钱三的脸,口中随意地问着属下。
“你看看他脸上的伤势,猜猜是什么造成的。”
男子的属下凑近看了两眼,无所谓的道:
“毒药之类的吧,还挺毒的。”
“大公子,要报案吗?”
男子想起方才那个手起刀落的女子,终是摇了摇头:
“不关咱们的事。”
“走吧。”
可怜的钱三,再次被人遗弃。
次日天亮。
安喜特地出门转了转,确认衙门没有因为昨夜的事,发出什么动静。
心下大安。
接着就租了马车,往城外赶。
袁父和罗二娘看到安喜,有些惊讶。
女儿昨天才来过,难道遇到什么事了?
安喜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面无表情道:“娘,每次都是你跟爹来见我,弟弟们呢?”
二人对视一眼,眼睛有些躲闪。
“之前不是说过?”袁进取出言解释,“咱们是犯人,哪能事事由着我们?”
“那些差爷愿意让我跟你娘来见你,已经是开恩了。”
罗二娘在一旁附和。
这样的说辞,确实说的过去。
若不是她昨夜遇到了钱三,他们准备隐瞒她到什么时候?
“爹,我想弟弟了。”
“我跟您昨天已经见过了,今天就让弟弟来见我吧。”
安喜直接提出了要求。
袁进取没有回应。
只满脸为难。
“若是爹不好同差爷们提,我自己去。”
安喜转身就朝外面走,多费点银子总能行。
她今天一定要看到这两兄弟。
袁进取和罗二娘无法,只得将她拦下来解释。
“阿喜,他们正在规定的地方干活。”
“那里脏乱的很,你一个女子过去不方便。”
“何况,管事的也不会同意的。”
袁进取还要阻拦。
可是安喜心中已然有数,不会再听。
见女儿坚持要去找两个儿子,袁进取和罗二娘二人无法,只得无奈道出了实情。
安喜听完,心里怒气渐升。
“你们为何不早说?”
若是早点说,一家人还能一起想想办法。
他们都是血肉之躯,又不是钢筋铁骨。
能忍到什么时候?
“阿喜,爹知道你想护着我们。”
“可有些事情,别说你一个女子,即便是男子也很难做到。”
“不要为难自己。”袁进取神情中有些无力。
“那个钱三明显瞧上了你,难道我们要为了自己好过,把你送出去?”
“别说我跟你娘不同意,你弟弟们也不会同意的。”
女儿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民不与官斗。
何况他们现在,是罪人。
罗二娘拉着她的手,劝解:“钱三只敢暗地里下手,咱们以后会更加小心的。”
安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爹娘说的没错,除非袁家被赦免,恢复自由身。
否则,他们终究是罪人。
罪人,能有什么尊严可言?
“二弟三弟到底伤的怎么样?”安喜盯着二人,不准他们隐瞒。
“受了伤,药总得用吧?”
夫妻两人考虑片刻,道出了两个二字的具体伤情。
“成儿伤了右手,眼下无法用力。”袁进取闭着眼,心痛不已,“澈儿的一只腿,折了。”
安喜咬紧牙根,指甲陷进了肉里。
昨夜她就该直接将钱三弄死。
留他一条命,还真是便宜他了。
“爹,我现在就回城请大夫。”安喜快速做下决定,“三弟的伤势可大可小,不能马虎。”
“再耽搁下去,说不定腿就废了。”
万一断了,得找大夫把骨头接上,她才好用药。
安喜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立刻起身回城。
打听到城里最好的大夫后,拉着大夫就赶了过来。
老大夫一把年纪了,马车又跑的快,到了目的地,一下车就吐了出来。
“我说姑娘啊,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颠散架了。”
老大夫扶着马车,有些晕。
“可不能再催我了。”
看到老大夫的样子,安喜也有些不好意思。
可袁安澈的腿万一是断了呢?
她确实心急。
还有袁安成的手。
他是个读书人,手废了,以后还怎么读书写字?
“梁大夫,情况紧急,对不住了。”
“回头我一定带上厚礼,上门拜谢。”
安喜态度极好,好在老大夫也理解病人的心情,没有过多计较。
即便来到荒郊野岭,得知是给犯人诊。
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只专心给病人看诊。
尤其是袁安澈的腿。
“你们真是糊涂,这腿都断了,不赶紧找人接好,以后路都走不了。”
梁大夫当即教训起来。
“什么?”罗二娘和袁进取一惊。
他们以为只是普通的折了,哪里想到是断了。
安喜一看袁安澈那样子就知道,刻意瞒着呢。
“你这腿当真不想要了?”
安喜没好气的揪住了他的耳朵。
袁安澈直‘哎哟’喊疼。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以为少用力,慢慢就好了。”
安喜信他才怪了,同时抬起另一只手去揪袁安成的耳朵。
“你们俩真不愧是双胞胎,受伤都能一起瞒。”
“等手废了,腿断了,看你们上哪儿哭去。”
袁安成脸色瞬间胀红。
羞得!
他从小到大,就没挨过爹娘和阿姐的打。
向来都是三弟挡着。
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