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后——
临江别墅——
“小遇,明天爷爷过寿辰你和我一起去”,陆泽御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正在发呆的少年说口,
闻言,墨遇手指僵硬一瞬,动作有些缓慢的转过身子,阴影遮盖住少年眉眼间的情绪,
只听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好”,
陆泽御微微蹙眉他注意墨遇最近半个月仿佛总是出神不在状态,
“你要是最近身体不舒服,我领你去裴琅那看看”,
墨遇淡淡一笑,说,“我没事,陆哥,不用麻烦裴医生了,我只是最近胃口不好吃的少”,
听到这话陆泽御微微一愣,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似乎瘦了不少,锁骨都越发明显,身子也单薄了不少,
他几乎是无意识的脱口而出,“不喜欢吃的就换掉,别像我在家虐待你一样”,
墨遇神色微怔看着窗台上他养的仙人球,语气有些低落,“都已经吃习惯了”,
闻言,陆泽御几乎没过脑子直接脱口而出,“习惯都能改,总吃一道菜难免会腻,多换些花样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陆泽御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看着窗边一瞬间僵硬的背影,他想开口可他又拉不下脸,最终什么也没说,
墨遇指尖碰上仙人球的刺,即便被扎破手指也不觉得疼痛,只是一味地坐在窗边一下又一下的将指尖刺入坚硬的利刺中,
墨遇面无表情的看着指尖的血珠滴落到花盆的泥土里,
“吸取我的养分,活下去吧”,
“你又在发什么呆”,陆泽御朝着窗边的身影怒吼道,直接把手中的财经报告重重的摔在桌上,
墨遇收回指尖放进嘴里轻轻吸吮手上的血珠,“陆哥,我不小心碰到刺了”,
听到这话,陆泽御脸色才有些缓和,走上前握住那双含在嘴里的指尖,果不其然上面有几个密密麻麻的伤口,
陆泽御没好气道,“你要蠢死吗,摆在那的死物都能伤到你,这么多年怎么活下来的”,
陆泽御一边说一边把墨遇指尖的淤血挤出,然后想都没想的放进嘴里舔去伤口渗出的鲜血,
墨遇微微一顿,仿佛触电般的抽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
陆泽御略有不满,“你哪我没碰过,在一起快两年你里里外外我闭着眼睛都知道长什么样”,
墨遇垂眸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手上的伤口久久出神,他低着头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陆哥,只要我受伤你就会像现在这样照顾我吗?”,
陆泽御神色一暗,看向比自己还要矮上半个头的少年眼底仿佛有怒火在燃烧,
尤其是在他见到墨遇那双不似作假的眼神时,只感觉气血一阵翻涌,“墨遇,你踏马发什么疯,有病就去治病,在我面前耍什么风”,
墨遇低下头自嘲一笑,“果然,只有受伤的时候才会对我有几分好,现在又恢复正常了”,
陆泽御本想一走了之,可又想到明天的寿宴老爷子发话了必须带着人来,陆泽御磨了磨牙,转身上楼,临走前留下一句,“你今天睡客卧吧,我有点感冒别传染给你”,
墨遇下意识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受伤,艰难地开口,“好”,
随后就乖乖的去主卧收拾好了行李搬到客卧,
陆泽御看着顺从的人只感觉气的心尖都在疼,“墨遇,你踏马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从前我怎么不见你这样,我踏马让你睡客卧你就睡,你踏马就不会跟我撒个娇服个软吗”,
墨遇动作一顿看向床上的人,似是没想到陆泽御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撒娇服软,
他张了张口但还是说不出口,默默拿起行李去了客卧,
刚出门就听到身后砸东西和花瓶碎落的声音,紧接着陆泽御的怒吼从房间传来,“墨遇,你踏马有种,你踏马可真行,你这辈子都别进来了”,
墨遇压下眼底的湿意一咬牙头也不回的离开,来到客卧第一件事就是吞服了两粒白色药片,
拿出那把伯莱塔m9放在枕头下面,
铃铃铃——
电话从兜里响起,墨遇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备注,神色一变压低声音,“什么事”,
维奇似是没想到对方能接,毕竟这一年半他鲜少能联系上这位主,一时语气都有些磕绊,“主,主人”,
墨遇微微蹙眉似是许久没听到过这样小心翼翼的语气,“什么事”,
维奇听着对方略显疲惫的声音,心里有心不是滋味,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是清楚的,
自从和那位在一起之后,这主就再也没回过A国,几乎整个人都要断联了,平时通讯都要靠苏少爷和裴少爷联络,看的老晔伽旧部一个个都在暗中蠢蠢欲动,
“主人,陆氏集团正在和我们的人交涉,想把d国云州那条军火线收购下来,您看咱们是——”,维奇压低声音打量着四周确保环境安全不会走漏风声,
墨遇睫毛微微颤抖整个人置身于阴影之中,他语气冷淡声线没有一丝起伏,
“让给他”,
“什么”,维奇下意识惊呼,随后发觉不妥,“主人,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太贵重了”,
“让给他,别让我说第二遍”,久违的头痛再次传来,墨遇捏了捏眉心试图缓解,
“是”,维奇声音一沉开口道,
墨遇看向窗外拿起一根烟放进嘴里咬了咬但还是没抽,“让给他,按市场最低价,告诉底下的人谁都不许干涉,全力配合”,
“通知一下,从今往后只要是他喜欢的,全都让利给他,前提是不能让他知道背后的老板是我”,墨遇头疼越发严重整个人脸色白的不像话,掐烟的手指都在不停地颤抖,
维奇虽然性子直可架不住心细,只一句话就听出来对面的不适,语气下意识放缓,“主人,您要是身体不舒服我让人去看看吧,别硬挺着”,
“我没事,不用来”,墨遇紧拧着眉心,还要提防会突如其来进来的陆泽御,
“是,那您好好休息吧”,维奇见劝说不动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的身份刚才提出意见已是越举,
嗯,墨遇轻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外面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墨遇坐在床边身影单薄风吹过他的衣襟,
他坐在屋外的天台上抱紧自己的胳膊望向天空喃喃自语,“星星真是越来越少了”,
不如他和陆泽御两年前游乐场见得那一晚,
又或许是星星没变,变得是人,变得是心,
墨遇用力摩擦口中的香烟,尼古丁的香味压制住他的烦躁,他转身走向窗边,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把伯莱塔m9抵在自己额头,感受伤口冰凉的触感贴在自己额角上,
墨遇面无表情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要他手指稍稍一按霎时就会溅出最美的血花,
墨遇眼底有些哀愁和惨淡,“本来就该去死的不是吗”,墨遇闭上双眼,食指朝着扳机游走过去,
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陆哥,只要我死了一切都是你的”,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响起激烈的砸门声,
墨遇瞬间睁开双眼,反手把手里的枪塞在枕头下面整个人冲进浴室,
下一秒——咔哒门锁开了的声音,
“墨遇,我敲半天门你在干什么”,陆泽御在房间越想越气喝了半瓶白马庄园,
就在一瞬间陆泽御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慌,胸腔的烦闷让他呼吸不上来,潜意识驱使他来到这个一墙之隔的房间,
来这个房间看看里面的人,
陆泽御有些醉意但他的脚步却不听使唤的朝着墨遇走了过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在见到墨遇的那一刻,见到这个人完好无损的现在自己面前时,方才的心慌无措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墨遇身上裹着浴袍,整个人头顶都是湿漉漉的完全看不出一丝异常,他举着毛巾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似是有些诧异,
“陆哥,你怎么过来了,我刚才在洗澡没听到敲门的声音”,
陆泽御看着墨遇还在滴水的发丝,紧绷的嘴角渐渐放缓,直接坐在床上避开双腿,“你接着洗你的,我在外面等你”,
有了这句话墨遇也不敢多待,匆匆了事裹上浴袍就走了出来,
出来的那一刻他下意识走向床头坐在枕头边,把陆泽御和枕头隔开,
陆泽御一把扯过身上都是香味的人塞进自己怀里,墨遇下意识挣扎却被陆泽御死死按在怀里,“别动,让我靠一会”,
陆泽御声音难得有几分脆弱,刚才的心慌不似作假,仿佛只有把眼前的人紧紧搂在怀里才能缓解刚才的心慌,
墨遇眼底有些意味不明但最后还是乖乖坐着任由男人的下颚杵在自己肩头,
这个姿势需要墨遇一直弯着腰,一时半刻还行,可陆泽御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快一个小时,墨遇渐渐有些吃力,
“陆哥,你怎么了”,墨遇轻轻推了一下男人,稍微把腰直了起来,
被推开一下陆泽御有些不满,“墨遇,你变了”,
墨遇神色一愣似是没想到陆泽御跑过来是为了说这句话,心里有些震惊也有些酸涩,
眼底好像又要流出什么了,墨遇停顿了一会儿缓了缓神,说道,“陆哥,现在的我不正是你想看的吗”,
陆泽御此时也是醉的有些糊涂,他刚才喝的急现在酒劲一股脑的上头,连自己说的什么大脑都没有意识,“不,我不想看到你这样,我喜欢之前的你”,
墨遇很确定眼前的人的确是醉了,这才大胆起来,伸出手轻柔又带着爱意的抚摸陆泽偶的脸颊,
陆泽御长得很好看,是墨遇见过最好看的人,鼻梁又高又挺眉眼深邃五官凌冽,是极具混血感的顶级骨相,
“陆哥,是你亲手把我变成这样的,从前那个墨遇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
墨遇的呼吸喷洒在陆泽御脸上,墨遇声音有些笑意,可陆泽御却在里面听出了哀伤和难过,
“墨遇难过“,陆泽御微微诧异,后来转念一想,“或许吧,毕竟他对眼前的人确实不好,难过也是正常,恨他也是情理之中”,
陆泽御抬起眸子想在墨遇眼中看到一丝憎他恨他的表情,
可是,没有,
一丝都没有,陆泽御在墨遇眼中看不出一丝对自己的恨意,
陆泽御只感觉自己心脏跳的厉害,可能是他要酒精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