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柒突然就想到傅南城。
他的腰间有一颗小痣,只有在亲密行为时才会发现。
但时柒也只是想想,傅南城虽然霸道,但还不至于做出如此人渣的行为,以周围人对他的评价,他都算得上靠谱。
时柒只好安慰道:“锦心这么乖,将来一定很有福气,只是辛苦沈老师现在多费点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沈老师叹了口气:“但愿吧。”
回到裴宅已是晚上9点多。
裴琳和裴琅已经入睡,只看见继母秦小虹蜷在沙发上嗑着瓜子,一副地道吴侬女子的媚态。
时柒迫不及待想知道裴聿这边的情况,便问:\"秦姨,看见裴总了吗?\"
秦小虹觑了她一眼:“别叫我阿姨,叫我小虹姐。”语气里些许不耐烦。
时柒看了眼秦小虹,她确实看着年轻,但从辈分上,应该称她姨。
时柒不愿纠结,“嗯”了声。却总觉得,秦小虹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秦小虹这才慢悠悠地问:“聿儿为什么会让你住在这?”
“……”时柒看着她妩媚又警惕的样子,清了清嗓:“我遇上点事,裴总担心员工,就让我先暂时住这里。”
“我们家聿儿条件不错,一向招蜂引蝶,但不是什么蝴蝶都配得上他。”她慢吞吞地道。
“但也不是什么蝴蝶都会飞过去。”时柒随口应了句。
秦小虹立马怔住,表情明显不喜。
时柒不再说话,从客几下拿出一本书——张爱玲的小说。随手翻了几页。余光中却能感觉出秦小虹的不友好。
这时,大门外传来汽车喇叭声。
裴聿回来了!
时柒立马站起来。
他跨进门,脸上仍旧是那副纨绔公子的盎然,看不出不悦。
时柒心跳了下——难道今天相安无事?傅南城没找过他?
秦小虹抢先一步上前,替裴聿掸去身上细密的雨珠:“怎么才回来啊,叫你少点应酬你就是不听。”
那声音不像慈母的担忧,倒有些像恋爱中女子对情人的嗲声抱怨。
“裴总,方便吗?我想和你聊聊。”时柒问。
裴聿自是知道她想问什么,坏坏地歪嘴一笑:“别担心,今天一切正常。”
他额前的碎发被打湿粘在一起,几丝盖住眼睛,呈现出一股邪魅的英俊。
时柒:“可是……”
“太晚了,我去洗个澡,明早还有事,你们也先休息。”说完头也不回向洗浴室走去。
秦小虹眨眨眼,轻摆臀部回了卧室。
时柒却还是想进一步问清楚,便坐在沙发上等他从浴室出来。
这时,她抬头看见对面木柜上平放着几本书,但位置太高,她于是垫起脚去够。
够了好几下也没够着。
就在此刻。
——一片高大的阴影压过她头顶。
挟裹着淡淡沐浴香皂的味道。
裴聿下身只裹着一条浴巾,粗壮的胳膊擦过她头顶伸向那本书,不费吹灰之力地取下来,举在她上方。
时柒伸手去抓。
裴聿往旁边一撤。
她抓了个空。
便抬起头,却迎上裴聿向下深埋的眼睛。
此刻,空气里都是甜腻的快冒泡泡的香皂味。
裴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手指了指:“你的……胸。”
时柒敏捷地低头一看!
自己胸前的纽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蹦开,且刚好是中间那一颗,一道深深的沟缝好巧不巧暴露在外!
她本能地用手肘向后去顶,就听到裴聿一声惨叫——
“啊!”
此刻他捂着腹部,皱了皱鼻,很快又恢复平静。
时柒这才看到他肚子上有一块泛紫的淤青。
“你怎么了?”
“不要碰我!”裴聿收紧腹部,额头已痛得冒汗。
但看到时柒被吓傻的样子,就立马温柔下来:“没事,今天不小心撞着肚子了。”
好端端怎么会突然撞着肚子?时柒还想问什么。裴聿:“你也休息吧,我有点累。”
说完头也不回上了楼。
时柒站在原地:“裴总,今天傅南城真的没对你做什么?”
“你眼里我就这么弱啊?”他挑逗般扬唇。
时柒盯着他肌肉结实的上半身,微微侧下脸:“没有。”
这时,裴聿突然忆起什么,扶着扶手扭过头,“对了,明天要不要去看你外婆?我开车送你。”
时柒并没有多想,嗯了声:\"那谢谢你。\"
“嗯。”转头间,他脸上一丝得逞。
*
次日,慈爱医院。
“柒柒,外婆只有一个愿望……希望看到你们结婚……”
此刻,时柒紧张地握住外婆的手!
裴聿也没有想到——几天没见,医生竟下达病危通知,她外婆连说话都含糊不清,眼睛半眯半睁需要努力看清孙女的外貌。
时柒咬咬唇,想答应她又不知如答应。
裴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老太太痛苦的样子,没有表露。
外婆:“小裴是个老实人,外婆不会看错人。柒柒可不可以答应外婆?”
老实???
时柒回头望了裴聿一眼,裴聿朝他点点头。
时柒叹了口气:“外婆,其实我和裴总……”
却被裴聿抢过话:“好啊外婆,我和柒柒明天就结婚!”
时柒惊掉下巴!
裴聿俯下身段柔声对着老太太继续道:“婚后我一定不会花天酒地,好好对时柒,您老放心好了。”
见时柒还愣在那,裴聿朝他抬了抬眉,点下头。
“啊……结婚呐,好。可我和裴总只是……”
“柒柒啊。”外婆将时柒的手和裴聿的交叠在一起。时柒本能地缩了缩,却被她按得更紧。
“外婆知道你害羞……这有啥不好承认的……都是男女朋友了,你看人小裴都大大方方认了。”
时柒再次看了眼裴聿,他一脸正气地别过脸去。
外婆慈爱地伸出手捋好时柒额前的发:“外婆只希望你幸福。”
“嗯。”时柒闭上眼,深重地点点头。
裴聿看了眼,唇角向上。
不一会,老太太被推进化疗室。
化疗室外,时柒垂头丧气地坐在长椅上,问裴聿:“刚为什么要那样说?”
裴聿玩世不恭地抱臂倚门,“你外婆当下的状况你也清楚,医生刚刚说的话——她就这几天了。难不成老人家最后的心愿都不能满足?我身为你的老板,替员工撒个小谎哄老人家开心,多大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