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秦王朱樉,朱雄英和朱元璋神清气爽,乐呵呵的回到了御书房……
接着他们之前谈论的话题。
于是乎,朱雄英就打开了话匣子:“爷爷,藩王的事,今天咱们得好好议一议了,再拖下去,大明可就完了。”
朱元璋的目光在朱雄英脸上停留片刻,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沉稳地说道:“好,我也正有此意。你既主动提及,想必是深思熟虑过,不妨说来听听。”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不怒自威,尽显洪武大帝的风范。
朱雄英深吸一口气,走到桌前,展开一张泛黄的宣纸,拿起毛笔,饱蘸浓墨,边写边说:“爷爷,你知道在未来是怎么评价你的藩王政策的嘛?”
朱元璋一听,眼睛一亮,就像等待父母夸奖的小学生一样:“史书是如何评价咱的?”
朱雄英眼睛一转:“明朝亡于藩王政策!用脏话来说就是依托答辩……”
朱雄英一边回答朱元璋的问题,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
朱元璋瞬间黑脸:“肯定是那些文官瞧不起咱,故意给咱抹黑的。”
朱雄英摇了摇头继续道:“爷爷,这还真不能怪别人,你的藩王政策确实有很大的问题。我们就说之前的靖难问题,为什么会有靖难?爷爷,你想过没有?或者这么说,为什么靖难能成功?”
朱元璋一脸茫然:“这个问题我还真没考虑过。”
朱雄英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一边说道:“靖难之所以能成功,有很多方面的因素所导致的,你的藩王政策是一方面,朱允炆的废柴也是一方面,还有你把淮西勋贵杀个差不多也是一方面等综合因素。”
朱雄英正色道:“这还仅仅是藩王谋反导致的问题,这个在后来四叔靖难成功后,他也削藩了。然而,真正导致明朝灭亡的,却是您定的供应藩王的政策。”
“爷爷,你过来看一下。”手指点在密密麻麻的数据上,认真说道:“爷爷您看,就拿岁禄来说,洪武五年的时候,亲王每年是一万石米,郡王两千石,那时藩王数量有限,朝廷的支出尚可承受。可到了洪武二十五年,短短二十年,藩王的子嗣繁衍极快,人数翻了几番。如今光岁禄一项,每年就得支出海量粮食,亲王的开支总和达到了之前的数倍,郡王开支也是水涨船高。再加上藩王封地的田租、赋税,还有朝廷的赏赐,整体支出足足翻了两番还多!”
朱元璋的目光紧紧盯着纸上的数据,眉头微微皱起,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过眨眼间,他便洞悉了其中的严峻形势,沉声道:“咱当初分封藩王,是想让他们拱卫皇室,也想咱们老朱家的子孙过上好日子,没想到竟成了这般局面。”
朱雄英撇了撇嘴,继续说道:“这还不算完呢!照这人口增长速度,再过几代,光给藩王发岁禄,国库就得见底儿。到时候,咱们拿啥养兵,拿啥给老百姓修桥铺路?”
朱元璋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在书房里沉稳地踱步,说道:“这事儿爷爷承认好像确实有点问题。那后续要如何做?”
朱雄英撇了撇嘴:“爷爷,推恩令您知道吧,我觉得把推恩令融入其中,所有继承人,几代之内不降级,几代之后自动降一级。具体嘛,让内阁议一议,也不能白养这些人吃干饭,或者拿到朝堂上议一议。”
朱元璋眼睛一亮,眼中满是赞许,点头道:“咱大孙现在也知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孙儿啥时候听不进建议了?孙儿只提大方向,具体细节的研究要那些官员干嘛?我要每件事都那么清楚透彻,那我还累死了。”
朱元璋一听,笑着说:“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想摸鱼。”
朱雄英嘿嘿一笑说道:“作为皇帝,把控大方向才是我的正事,细节和如何做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朱元璋走过去,削了一下朱雄英的脑袋:“臭小子,皇帝?你现在是皇帝嘛?我怎么不记得你登基了。赶快登基……爷爷好做退休生活”
朱雄英没好气的说:“爷爷,您身体倍棒,再干五十年也没问题…”
朱元璋摸着胡须:“你这话爷爷爱听,但是,爷爷最多再干几年就退位给你,安心退休。”
朱雄英:“……”
朱元璋见朱雄英又要撂挑子不干了,也不吓他了,于是让大虎找来了内阁的五名大学士。
朱雄英这时候对着朱元璋的耳朵悄悄的说了句话,就直接躲起来了。
朱雄英心里清楚,这次藩王政策的调整必然会触动许多人的利益,自己参与其中,怕倒也不怕,但是难免会有一些麻烦。有个现成背黑锅的干嘛不用?
所以他跟朱元璋悄悄商量后,决定暂时躲起来,把这“得罪人”的活儿交给朱元璋。
由于内阁的办公场地离御书房不远,所以,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御书房内,此时的御书房气氛凝重。朱元璋高坐主位,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下方站着的铁铉、杨荣、方孝孺、黄淮四位内阁大学士,以及身为藩王儿子的朱高炽。
“朕今日把你们叫来,是要商讨藩王政策。”朱元璋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如今藩王耗费巨量钱财,且以一个极为恐怖的速度在增长,对朝廷来说,已如芒在背。朕决意推行变革,你们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铁铉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藩王势力尾大不掉,早该整治。只是推行变革时,需谨慎行事,以免激起变故。”
杨荣接着说:“陛下,臣以为可先从削减藩王的部分特权入手,如限制其私自招募军队、干预地方政务等,逐步削弱他们的力量。”
方孝孺轻抚胡须,神色凝重:“陛下,变革虽必要,但也要顾及皇家颜面。可在削减特权的同时,给予藩王一些虚职,让他们不至于太过抵触。”
黄淮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道:“陛下,臣担心藩王们联合起来抵制变革。应当提前做好应对之策,分化他们的联盟。”
朱高炽站在一旁,内心却波涛汹涌。他身为藩王之子,深知藩王们的骄横与野心,但此刻,他又不得不为自己的父亲担忧。他暗自思忖:“若真的大力削减藩王特权,父亲他们必然会不好过,朱高炽也知道自己父亲身为边塞藩王的难处,可若不削减,朝廷的财政压力也着实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