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格西他们在亓庭舒适而柔软的沙发上闲聊了好一会儿,见温榆河迟迟没有下来,还有些纳闷。
“明叔,榆河在哪里?”程闻疑惑问道。
“家主在书房里面”
“在书房做什么?总不能是处理集团事务吧?”
“甫一回来,没和我们去酒吧也就罢了,丢下我们在客厅里,自己却专心的在书房处理文件报告?虽然我们都知道温大总裁是工作狂,但是这也未免也太疯狂了吧?”
程闻嘴角一抽,简直是要对温榆河膜拜了,这段时间连轴不停的运转,他都不用休息的吗?
周格西放下酒杯笑了笑:“揣摩那么多做什么?上去看看就知道究竟了”
卫康群点了点头:“格西说的对,山不就我我就山,榆河既然不下来,那我们上去就好了”
江湛渊在旁边端坐着没有说话,只随着他们上了楼。
而等他们几个人上去,站在那未关闭的书房大门前,一眼望去,便只见温榆河正在专心的看着手中的红色喜帖,眉眼温柔。
“哎……,这是榆河你婚礼的喜帖吗?好看啊!”
说着他走了进来,想伸手拿着细细观看一番。
温榆河在他伸手过来时将手中的喜帖合上收起,他淡淡抬了抬眼,看着程闻的眼睛微沉。
“想做什么?”
程闻在他冷冽的目光中怂的一秒将手收回:“没,就是想看看,好奇,好奇,呵呵”
卫康群被程闻那瞬间滑跪的模样逗的一乐,最后还是周格西摇了摇头,无奈的上前解了围。
他看了一下榆河手上的喜帖,眼里见笑。
“你手上这个,和谢家的一样吗?还是各有不同?这龙凤寓意倒是极好”
“一样,这是两位老爷子商榷的,两家共用一版”
温榆河对这个设计也很满意,只是看着,冷冽的眼神便能放柔,是小凤凰,他的凤凰。
卫康群看了看,坐在一旁笑道:“喜帖都设计好了?那过两天我们是不是就该收到了?”
“随着榆河婚礼的越发临近,这段时间,我们几个可没少被家里老爷子催,等家里收到喜帖的那一刻,我估计又是一阵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这也没办法,毕竟,家里也没给我们安个指腹为婚的婚约不是?”
程闻靠着卫康群坐下,耸了耸肩感慨道。
“得了吧你!要是真给你安个婚约,你非跳起来不可”卫康群嗤笑。
“也不能这样说,榆河都能将一纸婚约变成两情相悦,你怎么知道我不成?”
“你确实是不成的,要是你不知道,拿个镜子照照你就好”
程闻:……
不是,他在怎么说也是程家太子爷?程氏总裁,他到底差在了哪里?
他正想好好和卫康群理论,一旁的江湛渊却突然沉寂出了声。
“婚礼就要举办了,在那之前,是不是要办个派对?我看网上都是这么说的?”
程闻听罢顾不上与卫康群的打闹,连忙赞同道:“确实是要办的,阿渊你现在倒是与时俱进了,还知道有婚前派对这一回事”
“我这两天选个时间,就我们这群人就行,榆河,你看如何?”
温榆河想了想,点了点头淡然开口:
“普通聚会就好,至于“单身派对”?这个由头不甚合适,我从小便有婚约,所以从未单身过”
这话一落,在坐的人皆是一怔,他们看着坐于中央的那个沉渊凛重的身影,很显然,他说的这话,并不是突然兴起之语。
“榆河……你这……”
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回忆起了从小长大的那么多年,除了被捡回来的涟漪,他确实是对所有女性都疏离淡漠的。
所以说,这既是本性?也是他恪守婚约身份的礼数?
江湛渊眼中复杂,他开口道:“虽然我已听程闻他们说过很多次了,但抛开你如今对谢家小姐的情感,我仍旧不认为,只这一个婚约,就能将你从小到大束缚至此”
“为什么要抛开?”
温榆河抬眉看向江湛渊,神情无比认真:
“是因为婚约的那头是谢顷蕴,所以我才会甘心被束缚,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声明。这个婚事,我准备,也等了很久,无论是谁,都不能在这件事上让我的渴望起一丝的瑕疵,谁也不能”
江湛渊心中一颤,他定定的看着温榆河,第一次这么真实的意识到他对谢顷蕴的决心。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慢悠开口:
“除了你自己,没人有能力阻止你做任何事,你放心,那个姜老,我会尽快将他擒住,不会让他扰上你的婚礼”
“嗯”温榆河收回了视线,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下时间,微颦了颦眉,只觉得面前这几个人过于碍眼。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温榆河直接下了驱逐令。
“啊?不喝酒了吗?”一片寂静中,程闻傻愣愣的开口道。
卫康群翻了翻白眼,只想捂住他的嘴。
周格西笑了笑:“那我们先回去,给你的新婚贺礼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提前先说一句,榆河,新婚快乐”
说完后,几个人便识趣的离开了书房,关上了房门。
温榆河一直静静的坐着,许久后,眉眼因那一句祝福,而灼灼生辉。
深邃的眼眸抬起望着桌前的日历,那些被他在许久之前,认真圈起的两个良辰吉日。
一个是在明天,这个是不知道谢顷蕴会出行前而定下的;而另一个,则是在一周之后,按原定出行计划,谢顷蕴回燕京城的第二天圈下的。
这是他第一次看遍他从不在意过的黄历,而后认真挑选出来的良辰吉日,只见上面五字标注的尤然显目——今日宜嫁娶。
谢顷蕴在接到温榆河电话时,是她正洗漱收拾好躺在床上,准备给温榆河打去电话之时。
上一秒念着这个人,下一秒便接到了他的电话,谢顷蕴眉眼盈许。
“有没有喝了酒?”几乎是刚接通的那一刻,谢顷蕴莞尔轻柔的话语便先开了口。
温榆河站在书房,遥望着亓庭远川的目光一怔,而后泛柔。
他低声笑了笑,声音低沉而温柔:“没有,车子是直接开回亓庭的,没有去酒吧,也没有碰一杯酒,我很听话……”
谢顷蕴听后一愣,随即耳边发烫,她眼带笑意,唇角也轻轻扬起。
她正想开口,却又听见温榆河在耳边传来的喟叹声,那声音似叹息,又似带着无尽的柔意。
“你……”
“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嗯”
温榆河听见耳边传来的应允声音,黑夜中,那深邃的眸光闪着柔光。
“不问去哪里吗?”他低声问着,声音里温柔且呵护。
谢顷蕴微摇了摇头,但又反应过来电话那边的人不会看到,唇边微挽。
“去哪里都可以”
温榆河拿着手机的手紧紧收紧,遥望着暗夜的眸光耀的灼人。
“那去民政局好不好?没有别人,就我们两个人,我娶你,你嫁我,期限是永远,好不好?”
“好”
这一瞬,电话里如无人般静谧,谢顷蕴似乎能想象的出那人僵直的身影,眉眼低垂,掩不住它眸中的震动。
思及此,她盈然莞尔。
温榆河无法自持的闭了闭眼,任凭着无边的欢喜激荡冲击着自己整个身子,等他再次开口,声音已是嘶哑悠长。
“要等我”
“嗯,会在家等你,像你应允我一样的应允你”
“温榆河……明天见”
谢顷蕴轻轻启唇说着,但是话里却是万分坚定的回应,柔且韧。
而这一句“明天见”,几乎让温榆河彻夜未眠,在他的生命中,这是最“悠长”的见面,也是刻骨铭心的见面。
因为就在明天,他们就会真正成为世俗的夫妻。
意识到这点,温榆河的指尖微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