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维护,落在秦霖眼里,无异于火上浇油。
秦霖脸色也更加阴沉。
他不再理会周慕白,直接拽着徐春棠就往书店外走。
“秦霖!你放开我!”
徐春棠被他粗暴的动作弄得又气又急,奋力挣扎。
然而,她的挣扎反而让秦霖抓得更紧。
徐春棠根本挣脱不开,只能被他半拖半拽地拉出了新华书店,拉着她快步走向吉普车停放的路口。
到了车旁,秦霖粗鲁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几乎是把她塞了进去。
然后甩上车门。
他自己也快速上了车。
秦霖发动了车子,却没有立刻开走。
徐春棠抬起头,怒视着身旁面无表情的男人。
“秦霖!你干什么啊?”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
秦霖转过头,黑沉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她,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火气,声音依旧冷硬。
“以后离那个周慕白远一点。”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她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腕,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
她的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戳中了秦霖的心脏。
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和怒火,瞬间淹没了秦霖的理智。
他猛地倾身靠近。
属于他身上的,带着淡淡烟草味和皂角香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徐春棠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往后缩。
下一秒。
在她惊愕的目光中。
秦霖低下头,滚烫的唇,狠狠地压在了她的唇上!
徐春棠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反应过来后,几乎是出于本能,她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了下去!
“唔!”
秦霖闷哼一声,猛地松开了她。
唇上传来尖锐的刺痛,带着一丝铁锈般的腥甜。
徐春棠趁机猛地向后一缩,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车门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一双眼睛因为惊惧和愤怒而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秦霖抬起手,指腹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再拿开时,指尖沾染上了一抹刺目的殷红。
他看着她那副惊魂未定、如同受惊小鹿般的模样,再对上她那双充满控诉和愤怒的眸子,心头那股因为嫉妒而燃起的无名邪火,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熄灭了大半。
刚才……他都做了什么?
秦霖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失控到这种地步。
仅仅因为看到她和周慕白站在一起,仅仅因为她那一句无心的维护。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也微妙到了极点。
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秦霖默默地转过头,重新握紧了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发动了车子,吉普车汇入了车流。
徐春棠也猛地扭过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她的手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嘴唇,指尖微微颤抖。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唇瓣滚烫的触感,以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一路无话。
车子最终在吴家门口停下。
几乎是在车子停稳的瞬间,徐春棠就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她甚至没有回头看秦霖一眼,脚步匆匆的,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吴家大门。
秦霖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她慌不择路逃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门后,他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抬手,再次碰了碰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嘴唇,眼神晦暗不明。
徐春棠一口气跑上二楼,冲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走到书桌前坐下。
然而,她一坐下,刚刚被秦霖强吻的一幕再一次浮现在了脑子里。
她猛地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甩出去。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邮差熟悉的吆喝声。
“吴家的信——!”
这会儿没有人在家,徐春棠只好下了楼。
邮差是个中年男人,穿着绿色的制服,自行车后座上挂着一个大邮包。
他看到徐春棠跑下来,笑着从包里抽出一封信。
“徐春棠同志的信。”
徐春棠接过信,一眼就看到了信封上用英文写的字。
她强压着激动,跟邮差道了谢。
徐春棠拿着信,手指都有些微微发抖。
她迫不及待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
里面掉出来一张薄薄的纸,还有一张汇款单!
她先拿起那张纸。
上面是全都是英文写的。
【徐春棠同志:您好!您投递的稿件《未来的畅想》经编辑部审阅,决定采用,将于近期发表于我刊?时代?,随信附寄稿费五十元整。】
五十块钱的稿费!
徐春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有星星在里面闪烁。
这可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靠自己的能力赚到的第一笔钱!
而且有五十块钱!
她小心翼翼地把挣来的稿费放到抽屉里。
徐春棠这会儿已经被稿费的喜悦冲淡了刚才被秦霖搅乱的心绪。
……
外交考试就在下周。
徐春棠知道自己不能再分心了。
她重新坐回书桌前,翻开之前从周慕白那里拿来的书,还有自己买的复习资料。
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去。
不知不觉就到了考试的前一天。
这天,唐仲芳一大早就去市场买了只鸡。
晚上,她炖了一锅鸡汤。
徐春棠在楼上闻到了这浓郁诱人的香味。
她放下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
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走到楼梯口,她脚步一顿。
只见餐厅里,吴恩让正探头探脑地站在餐桌旁,对着靠近楼梯这边的一个座位前的汤碗,做着什么。
那个位置,是她平时习惯坐的地方。
这是要干什么?
徐春棠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没有立刻下楼,而是悄无声息地退后两步,身体隐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静静地观察着。
吴恩让鬼鬼祟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将里面白色的粉末,一点一点地倒进了白瓷碗里。
倒完之后,他还用自己的小手指,在汤里轻轻搅动了几下,试图让粉末溶解得更彻底。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将那张小纸包揉成一团,塞回了自己的裤子口袋。
他脸上带着一种恶作剧得逞后的窃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徐春棠静静地看着,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