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月神色柔和,“郦婌,当初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怕是早已离世。既然你求和离,我会入宫向母后求一道圣旨。”
郦婌轻叹了口气,“那就多谢公主了。”
她心中梗塞,心情也是不佳。
段如月看出郦婌有心事,她担忧地握住郦婌的手。
“可是有什么心事?”
郦婌扬起一个笑意,“公主可知,姚文柏要娶平妻。”
段如月眉头狠狠一拧,“你说什么?他要娶平妻?”
怪不得她觉得郦婌笑容勉强,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段如月气愤拍桌,忍不住骂侯府:“这郡王府真的是欺人太甚!当初他姚文柏走得多潇洒多干脆?新婚第二日就抛下你离京,父母都扔给你,如今回来卸磨杀驴?”
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他们侯府!
郦婌无奈叹息,“公主,不怕您笑话。姚文柏不止要娶平妻,和那个女人在外孩子都生了。”
“什么?”段如月震惊了。
她精致的脸神色变了又变,最后气恼道:“是本宫的错,本以为姚文柏会是一个知心爱人,谁知竟是将你推入了火坑。”
“我当初就不该将你介绍给郡王府老王妃,你也不会独守空房三年,如今还要被郡王府羞辱。”
新妇成亲三年无所出,夫君在外已有子嗣。
这像什么话?
郦婌苦笑。
当初她救了静敏公主,静敏公主为了报答她,便介绍了郡王府这一门亲事。
她当初一度以为郡王府世子人品端正,光风霁月。
没曾想,竟是这般三心二意之人。
郦婌眼神黯淡,“公主,也不是您的错。”
人都是会变的,只是她不能接受姚家欺她瞒她。
段如月气冲冲地离开,打算回京寻太后赐离婚的圣旨。
郦婌得到段如月的应准,心情愉悦了几分。
只是这好心情,还没坚持多久,就被突如其来的姚文柏打断了。
姚文柏神色冷漠,他手中拿着一道圣旨。
“郦婌,你以为寻求公主帮助就可以和我和离了?呵,痴人说梦。”
姚文柏将圣旨扔向郦婌,心中是无限的畅快。
郦婌捡起圣旨,打开一开。
她指尖颤抖,不可置信望向姚文柏。
“你竟然用军功向太后求圣旨赐予尊号?你疯了吗?”
姚文柏神色疏离,眸色竟是讥诮。
“你想与我和离,和那个野男人在一起?这辈子都不可能!”
姚文柏斜视了一眼郦婌,居高临下道:“郦婌,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说完,他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郦婌盯着这道圣旨,忍不住落泪。
她晚了一步!若是第一次让冬笋去请公主没被姚文柏拦下,姚文柏也未必能成功请下这道圣旨。
竹子一脸担忧看着小姐,她出声安慰。
“小姐,兴许静敏公主能求来和离圣旨,小姐勿太过伤心了。”
…
永兴郡王封地就在京城边上,回京不过一日路途。
段如月急急忙忙入宫求见太后,王嬷嬷一脸为难,“公主,太后刚刚入睡,你也知晓太后如今睡眠不好。怕是只能等着太后醒来了。”
段如月内心有些着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她笑了笑,“多谢王嬷嬷,我在宫中等着太后醒来便是。”
太后一觉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王嬷嬷服侍太后起床,笑意盈盈。
“太后,静敏公主求见。她一大中午就赶来见您,奈何您睡着了。”
太后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哦?您为何不叫醒哀家?快去叫如月过来。”
段如月等得都快睡着了,她听到太后叫她,立马急急忙忙进到太后宫殿。
太后眉头一皱,“瞧你这丫头,多大了,还这么急急忙忙的。”
太后面色虽然严厉,语气却是带着宠溺。
段如月:“太后,孙儿有事求您。”
太后挑了挑眉,倒是觉得稀奇。
“哦?你有何事求我?”
段如月沉声:“之前孙女差点出事时,被郡王府世子妃所救,祖母可还记得?”
太后笑容淡了几分,不冷不淡问道:“记得,怎么了?”
段如月站起身,给太沉捏肩,语气亲昵了几分。
“祖母,你也知道当初我介绍她跟姚世子认识,两人成亲之后,姚世子就去行军了。如今姚文柏回来,带着夫人孩子,这将郦婌置于何地?”
段如月顺其自然说出心中所想:“祖母,我想替郦婌求一道和离圣旨。”
太后脸色一沉,“怕是来不及了。”
段如月一愣,“啊?”
太后意味深长看着段如月,“如月,你当初为何巧好那么巧被郦婌所救?”
段如月一愣,“祖母,什么意思?”
…
郦婌定情望着窗外的风景,她的右眼皮一直跳。
她伸出手,摁住右眼皮。
冬笋突然出现,声音响起:“小姐,静敏公主这两天病了,在宫中静养。”
郦婌嗯了一声,眼眸中流露出疲惫。
“估计静敏公主那边是帮不上忙了……既如此,只能换一个法子。”
男人嗤笑的声音在郦婌背后响起,“换什么法子?我查过了你身边的关系,你除了静敏公主,再无其他权贵人脉。如今我断了你的后路,你能有什么法子?”
姚文柏面色冷淡,唇角含着几分讥讽。
他定定地打量着自己妻子,满意着自己掌控着她的感觉。
自己虽离永兴多年,可却一直派人监视着郦婌。
她与静敏公主有联系,自己也知晓,所以他第一时间断了郦婌的后路。
郦婌眼眸平静,“姚文柏,你爱我吗?”
姚文柏稍稍抬眸看了一眼郦婌,“自然是不爱。”
郦婌淡然一笑,说话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你不爱我,可你不愿和离,就是想拖着我,是吗?”
姚文柏唇角牵出一抹温和的弧度,“倒也不是,你若是愿意将铺子交还于我,再交出库房的钥匙,兴许我会考虑和离。”
郦婌眼眸一沉,立刻抓住对方话语漏洞。
姚文柏说的只是考虑,并不是同意和离。
更何况,她如今的依仗就是这些东西。如果真的将东西交出去,对方若是出尔反尔,她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郦婌语气平淡,“那世子还是请回吧,我不会如你们所愿的。”
见郦婌神色一直平淡,姚文柏脸色一沉。
“郦婌,我在外与心语也有了孩子。你可知晓?”
姚文柏勾唇,仿佛已经看见她脸上伤心、错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