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父女相见(1 / 1)

傍晚,夕阳的余晖为城市镀上一层昏黄,却没能给这场混乱带来一丝温暖。侯美如那狠狠的一巴掌,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搅乱了一切。

程瑞霖稚嫩的脸庞上迅速浮现出红肿的掌印,他惊恐又委屈,捂着脸颊放声大哭,哭声在楼道里回荡,刺痛着每个人的心。

琪琪被妈妈这突如其来的暴力举动吓得浑身一颤,眼眶瞬间蓄满泪水,也跟着号啕大哭,她小小的身躯在颤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充满恐惧。

程琳只觉一股怒火“噌”地从心底蹿起,烧红了她的眼眶。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宝贝儿子,怎能容他人这般欺负?她双眼通红,像一头发怒的母狮,毫不犹豫地冲上前,一把揪住侯美如的衣领,指甲几乎嵌入对方皮肤,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凭什么打我儿子?你疯了吗!”

侯美如也不甘示弱,用力挣扎着,双手在空中挥舞,试图挣脱程琳的钳制,两人扭打在一起,头发凌乱,衣服也被扯得皱巴巴。

就在这剑拔弩张、混乱不堪之时,一声愤怒的咆哮传来,“侯美如,你疯了吗?”

曹同之送唐豆豆去医院后,心急如焚地赶了回来。刚踏入楼道,就看到自己的儿子程瑞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通红,再一看,竟是侯美如动的手。刹那间,他的理智被愤怒彻底吞噬,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不顾一切地直冲过去,右拳高高扬起,带着满心怒火,重重地砸在了侯美如的面门上。这一拳力量极大,侯美如根本来不及躲避,整个人被打得向后趔趄几步,鼻腔和嘴角瞬间涌出鲜血,殷红的血滴落在地面,触目惊心。

琪琪看到爸爸竟然打妈妈,吓得尖叫一声,小小的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中,条件反射般扑过去,紧紧抱住曹同之的腿,哭得声嘶力竭:“爸爸,爸爸,你别打妈妈,求求你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哀求,泪水如决堤的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曹同之的裤脚。曹同之看着紧紧抱住自己腿的琪琪,心中如被千万根针扎着,矛盾与痛苦交织。虽然琪琪与自己并无血缘关系,但三年的朝夕相伴,那些一起玩耍、一起欢笑的日子,早已在心底种下了深厚的情感。他的拳头停在半空,缓缓放下,眼眶泛红,声音也变得哽咽:“琪琪,乖,不哭了。”

侯美如捂着流血的鼻子和嘴角,恶狠狠地瞪着曹同之,眼中满是怨毒。她踉跄着站稳身子,扯着嗓子破口大骂:“曹同之,你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我在你们曹家,起早贪黑,洗衣做饭,像个保姆一样伺候你们三四年,一分钱工资都没拿过。现在你居然为了这个野种打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她一边骂,一边用手胡乱抹着脸上的血,样子有些狰狞。曹同之看着侯美如,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冷冷地说:“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这些年,我对你们母女不薄,是你自己一次次犯错,把事情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侯美如一听,越发张狂,跳着脚继续骂:“我犯错?我犯什么错了?我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曹同之看着她癫狂的样子,心中一阵厌烦,提高音量说道:“你如果再这样闹下去,小心我不会看在琪琪的面子上,把你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都说出来!”

这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侯美如心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刚刚还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被压了下去。她心里清楚,不管是琪琪的身世,还是她婚内出轨的事实,哪一样她都不想让琪琪知道,永远都不要知道。

侯美如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看了看手表,想到半夜就要起飞的航班,此时必须给琪琪找个稳妥的地方安置。她眼珠一转,立刻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同之,我知道错了。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啊。我要工作,要出差,实在没办法。你就让琪琪奶奶照看她几天吧,求你了。”

说着,她还假惺惺地抹了抹眼泪。曹同之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一阵厌恶,他看了眼一旁哭累了、抽抽噎噎的琪琪,咬了咬牙,狠心拒绝:“不行,我妈身体不好,照顾不了孩子。”他没有提母亲正在住院的事,生怕侯美如这个没分寸的人跑去医院刺激母亲。

侯美如见曹同之态度坚决,心中愈发焦急。她在原地来回踱步,突然,眼睛一亮,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她走到琪琪身边,蹲下身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琪琪说:“宝贝,我们走。”

琪琪抽着鼻子,满脸泪痕,乖乖地跟着妈妈走到电梯前。侯美如按下电梯下行的按键,电梯门缓缓打开。她带着琪琪进入轿厢,就在电梯门关合的瞬间,她突然伸出手,用力把琪琪推出了电梯。琪琪毫无防备,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懵懵懂懂地看着紧闭的电梯门,几秒钟后,反应过来的她放声大哭,哭声在空旷的电梯厅里格外响亮。

本以为这场闹剧终于平息的曹同之和程琳母子,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到琪琪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三人对视一眼,急忙朝着电梯厅跑去。曹同之率先赶到,只见琪琪坐在地上,满脸泪水,无助地看着四周。

琪琪看到曹同之过来,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伸出双手,哭着喊:“爸爸,我怕,爸爸……”

曹同之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看着琪琪那可怜巴巴的模样,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再和侯美如、琪琪有过多牵扯,可三年的养育之情又怎能轻易割舍?最终,他还是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抱起琪琪。

琪琪紧紧搂住曹同之的脖子,把脸埋在他怀里,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曹同之抱着琪琪,看着紧闭的电梯门,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与毫无底线的侯美如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还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