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倩的思绪被林警官挂断电话的声音打断。她坐直身子，目光紧紧盯着林警官，语气严肃地问道：“是我们被盯梢了？”

林警官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赵倩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他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这个……案子还在调查中，具体情况我不能多说。”

赵倩却不依不饶，眼神中带着一丝凌厉：“林警官，我和程琳差点因为这场车祸丢了命。如果这真的和你们的案子有关，我有权知道真相。”

林警官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好吧，我只能说你和你的朋友从进民政局，再到旁边的咖啡馆，这四个多小时里，犯罪嫌疑人一直在暗处盯着你们。而且，凭我的直觉，他盯梢的对象应该是你的朋友程琳。”

赵倩惊讶得半张着嘴巴，说道：“程琳不会犯法。”

林警官笑笑，拉了把椅子坐到病床旁，压低声音说道：“所以我称呼她的名字，而不是‘犯罪嫌疑人’。今天从早上，我和同事就一直在盯梢这个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驾驶一辆黑色轿车，一直在你们的楼下。其间我看到你和你先生离开，你再回来，直到你和程琳离开，他才开车跟在你们的身后。当你们从咖啡馆离开时，犯罪嫌疑人不知为何换了一辆厢式货车。而那辆货车，就是撞上你们的那辆。”

赵倩的心里猛地一紧，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所以，那辆货车是故意撞我们的？”

林警官连忙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现在还不能确定。司机还在抢救中，具体情况要等他醒来才能问清楚。不过，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起车祸很可能和我们的案子有关。”

赵倩的脸色变得苍白，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也就是说，程琳可能惹到了什么人，我们被牵连到了？”

林警官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有这个可能。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快查清真相，给你一个交代。”

赵倩沉默了片刻，随后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坚定：“林警官，所以你留在这里帮忙，真实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通过我调查程琳？”

林警官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你难道就不相信真得有活雷锋？”

赵倩却不打算退让：“林警官，这起车祸和你们的案子有关，我是受害者之一，而我的朋友又被牵连其中，人身安全已经受到威胁，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林警官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说道：“好吧，如果司机醒来，提审后，在我的工作权力范围内，我会尽量告诉你更多的信息。但你要保证，不要向你的朋友吐露任何信息，直到我们将一切调查清楚。”

赵倩见林警官说得诚恳，她便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然而，赵倩的心里却依旧无法平静。她莫名地感觉到一张巨大的网向从她的头顶落下来。

——

当程琳敲响侯美如家的房门时，开门的正是曹同之。他看到程琳额头上缠着的纱布，神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程琳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轻描淡写：“没事，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她说完，像是刻意避嫌一样，提高了声音冲着屋内喊道：“美如，我来接程瑞霖了。”

自从程琳和赵倩提过不想再叫孩子的小名“豆豆”后，她就改口叫起了户口本上的大名——程瑞霖。

曹同之站在门口，嘴里小声重复着：“瑞霖、瑞霖……”似乎在无限品味着。

屋内的侯美如听到声音，急忙走到门口，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快进来、快进来！我今天来不及做晚饭，就给孩子们点了披萨，你也一起吃了再回家吧。”

然而，当她走近程琳，看到她额头上的纱布和略显疲惫的神情时，侯美如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惊讶地捂住嘴巴，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天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程琳淡淡地笑了笑，把刚才对曹同之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没事，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她的语气平静，显然不想多说。

侯美如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程琳已经转身看向屋内，语气温和却坚定：“美如，我有点累了，直接带瑞霖回家吧。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太感谢了。”

侯美如连忙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你这么说多见外啊！我也没少找你帮忙，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一旁的曹同之也插话道：“是啊，美如平时也没什么事儿。你要是忙，就把瑞霖送到我们家来，我们很乐意帮忙照顾。”

程琳看了曹同之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疏离：“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还是带他回家吧。今天真的麻烦你们了。”

说完，她冲着屋内喊了一声：“瑞霖，我们回家了！”

程瑞霖听到妈妈的声音，立刻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没吃完的披萨。他看到程琳额头上的纱布，愣了一下，小声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程琳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语气温柔：“没事，妈妈不小心磕了一下。走吧，我们回家。”

程瑞霖点了点头，乖巧地牵起妈妈的手，跟着她往外走。

侯美如站在门口，目送母子俩离开，扭头看着曹同之带着黏腻的视线，她越发坚定地认为，曹同之与程琳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走出楼道，程琳长出一口气，心里却依旧有些沉重。她低头看了看儿子，轻声说道：“瑞霖，今天在美如阿姨家玩得开心吗？”

程瑞霖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开心！美如阿姨给我和妹妹点了披萨，还有冰淇淋！叔叔对我也很好，他还陪我做游戏。”

程琳笑了笑，心里却有些酸涩。她但凡还有一点别的办法，是不会让儿子与曹同之相处的，她能感觉到侯美如对自己与曹同之的戒备。刚刚，曹同之那句“你要是忙，就把瑞霖送到我们家来，我们很乐意帮忙照顾”，她看到侯美如眼神中闪过的恨，让她不寒而栗。

“妈妈，你疼吗？”程瑞霖突然抬起头，小声问道。

程琳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语气温柔：“不疼，妈妈没事。我们瑞霖真是个懂事儿的孩子，知道关心妈妈了。”

程瑞霖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紧紧握住了妈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