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缘分(1 / 1)

张成业也就跟着赵兴昌来了一次景州府城,只是上次运回去的货已出手的差不多,手中有了些银子。

恰逢林岁安去信说在景州府城认了干亲,阿姐姐夫对安儿又十分思念,想去景州府看看安儿。

张成业便想着叫了赵兴昌一起,不仅去瞧瞧安儿那里是怎么回事,正好也可以再买一些货回去。

一行三人,仍旧住在上次来时住的荣威镖局旁的‘聚福客栈’里。

林岁安不好在府外久待。

只陪着阿爹林定山和舅舅张成业说了会儿话。

又问清了他们住在哪条街哪个客栈。

林岁安记下了客栈名儿,便道:“阿爹和舅舅先回客栈好好儿歇歇。明儿安儿便告了假,到时候去聚福客栈找你们,咱们再一同去干爹干娘家。”

林岁安进了府,刚回绣房。

掀了帘子便瞧见余梦非在榻上坐着,手里正帮着春鸢劈着丝线。

“梦姐姐,你来了。”林岁安进去,笑着招呼道。

因着在府里,林岁安称呼余梦非依旧是梦姐姐。

“听着后角门儿有人找你,便来瞧瞧,可是家中来信了?”余梦非问。

“是我舅舅和阿爹来了。”林岁安笑着回。

“竟是林家阿叔和舅舅来了?那现在在哪儿?”余梦非急忙问。

“已在客栈住着了,梦姐姐不用担心。”林岁安笑吟吟的说着。

舅舅来过景州府,再来她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阿爹能来,她记得以前阿爹说他最远只去过县里,没想到能千里迢迢的跑这么远来看她。

“阿叔和舅舅来了应该住到家里去才对,怎能去住客栈?现在家里换了新院子,虽只是一进的,好歹也能住下。你快告诉我那个劳什子客栈叫什么?我遣个人回去同我爹娘说一声,叫他们雇了马车去接到家里去住。”

余梦非将手中劈好的丝线两三下挽好在线板儿上,放进绣篓里,站起身急急的说着。

余家以前在景州府有套一进的宅子,只是后来房契给了那梁书吏,梁书吏又将那宅子卖了换成了银子,那宅子便无法要回来了。

余母带着余书恒住的城南的三间屋子的小院儿是租来的。

只是那院子实在是太小,余书恒还睡在父母住的小隔间里。若是余梦非和林岁安回去了更是没地儿住。加上余传文又要重新科举,那个小书房余传文父子两人共用实在是拥挤。

余传文沉冤得雪回来没多久,便看了个不大的一进的宅子,当即就买了下来。

瞧好了黄道吉日,五月初便搬了进去。

只是还没有办乔迁酒,想着到时候同林岁安的认亲宴一同办了。

“梦姐姐不用这么麻烦,且叫我阿爹和舅舅先在客栈住着,明日我再带着他们去拜访干爹干娘。”林岁安忙道。

“那哪行,本就是我爹娘先开口要认了你做干女儿。我爹娘既看中了你,原本应当先去你家拜访才是。只是两家隔得实在是远,才免去了那些俗礼。如今林阿叔和舅舅既然来了,应当叫我阿爹阿娘做东道主才是。”

余梦非拉着林岁安说着,这些礼节安儿不懂,她还是明白的。

“确是应当如此的。”春鸢也点头道。

林岁安私下里也同春鸢讲过,她认了余梦非的爹娘做了干爹干娘,余梦非成了她干姐姐。

想当初,林岁安才来绣房时,她也动过收林岁安做干妹妹的念头。如今想来,还是差了些缘分。

却是让余梦非捷足先登了。

只是她也不觉着可惜,再怎么说她也不过是个浮萍似的丫鬟。若不是她凭着自己努力些学了那些个手艺,又因着老夫人给了两分体面,才在院儿里立足,实际上没什么根基。

且如今年岁也不算大,老夫人还没有给她定下日后的前程。

她连自己的前程都尚且不知,怎么好再去将旁人同自己绑在一起?

安儿这丫头若是认了她做干姐姐,不过也只能得一时好。

不如认了余梦非做干姐姐,既是真心待她的。且余梦非阿爹又恢复了功名,余家夫妇也认了安儿做干女儿。以后安儿到了年岁出了府,也有个靠山。

“听见春鸢姐姐说的没有?”

余梦非轻轻敲着林岁安的脑袋,仗着自己是干姐姐的势,‘虎着脸’教训着。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理儿就应当是这么个理儿,你若是不说,岂不是叫旁人觉得我家不懂礼数?”

说罢,又问:“到底是哪家客栈?”

“好了好了阿姐,在城南,挨着荣威镖局的一个叫什么聚福客栈的。”林岁安捂着脑袋,赶紧答道。

“算你识相,我先叫阿爹将阿叔和舅舅接到家里去,再叫阿爹明儿一早雇了马车来接我们。我也去同红藤姐姐告假,咱们一同回家去。这月还剩一天假,就留着到时候办认亲宴时用。”

“是是是,阿姐安排就是。”林岁安连连点头。

见林岁安应了,余梦非便匆匆的去着人往家里传信。

送走了余梦非,林岁安又对春鸢道:“春鸢姐姐,明儿我也告一天假。”

“应当的,夏日长着呢,老夫人秋日里的衣裳也不十分急。且你日日绣的那些个小物件也尽够了,便去吧。你去同你春杏儿姐姐拿出府的牌子就是。”

春鸢点头应了,手中的针线却是没停。

春鸢已经在做老夫人秋日里穿的衣裳,虽现在做有些早,慢慢做着,总比到时候点灯熬油的好。

“那便多谢姐姐,等到时候定下了日子,请姐姐赏脸来吃酒。”林岁安抿嘴笑着福身行了一礼。

“今儿礼数倒是周全。”

春鸢轻飘飘的看了眼林岁安,微微抬起下巴。

“瞧在你诚心邀请的份儿上,姐姐便赏脸去吧。”

“那便多谢姐姐赏脸了。”林岁安又笑盈盈的行了个礼。

林岁安知道春鸢的性子,也不过是只有两人在时春鸢才爱这样逗她。

且也挺好玩儿,林岁安便顺着春鸢,恭维着。

林岁安有时觉得傲娇的春鸢才像她自己。她自己有本事有手艺,能入她眼的,她便用心的教,也愿意护着。对那些瞧不上的便不爱搭理。只是平时因着身份,收敛着,免得叫人觉得她轻狂。

一时间春鸢脸上的笑都掩不住,指着林岁安笑骂她。

“鬼灵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