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天下都该于他掌控(1 / 1)

崔凌源听着难过,可他像父亲一样懂皇后娘娘的不易,所以他听父亲的话。

尊重皇后娘娘的任何决定。

他们只愿她过的好。

正阳宫。

已经是出宫的前夜,沈凝把所有的事情都过目了一遍,回到寝殿之前,她脚步不由自主的走向了庭院。

那夜谢云璋突然的出现,她与他莫名的纠缠,至今她都无法理清头绪。

她想再看看,或许能寻些缘由。

可她似乎出现了幻觉,庭院那棵古树下清影寂寥,一抹身影被拉的很长。

他穿着月白锦袍,长发高束,清幽隽雅,五官被月影映照,硬挺却覆上了一层温和。

一如沈凝多年前见到的那样。

沈凝眼眶瞬间发酸,“太子……殿下。”

是他吗?

是她回到了梦中最想回到的那一瞬?

沈凝步伐匆匆的靠近,她站在谢云璋面前,仰头看他,下意识伸手去触碰他。

谢云璋垂眸凝视着她,等着她的手触碰他的脸,他会搂她入怀,让她感受到她想要的温暖。

可沈凝的手僵硬在半空中,然后缓缓垂下。

她的手缓缓握拳,眼神恢复清明,“皇上怎么来了,明日出行,勤政殿应该还有需要准备的事。”

谢云璋脸色微沉,他双手环抱沈凝的腰,喉间滚出低哑的声音,“今日为何不唤太子殿下了?”

她心中所惦记的,不是一直都只有他吗?

沈凝微微挣扎,“这于礼不合,以前臣妾是乞儿,现在臣妾是皇后。”

“皇后便不会再唤太子殿下,那沈凝呢?”

沈凝心里,他还是她最爱之人吗?

“皇上……”沈凝不明白,却能感觉到他今日的奇怪。

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沈凝眼中的疑惑,也被谢云璋看在了眼里,他的手掌顺着她后腰摩挲到颈脖。

他捏着她颈后那点软肉,轻揉慢捻。

“今日中书令沈大人来见朕了,朕原本打算将他留在京中,但明日还是将他带上,一同南巡。”

“为何?”沈凝眉头紧促了起来,不悦在脸上极为明显。

谢云璋手下力道重了些,沈凝没忍住反抗。

“皇上自重。”

谢云璋反倒搂的更紧了,“阿凝,朕把崔扶砚留在京中,令他反省,无需他伴驾南巡了。”

他看到沈凝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愕,随后她坦然问,“为何?崔大人犯了什么错?”

何须到不能随行,在家中反省的地步?

谢云璋眼神微冷,嘴角上扬,“他自然是做了错事,皇后明日同朕出宫,也会路过崔府,不妨看看。”

他语气泛冷,听的沈凝浑身一僵,她想问谢云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谢云璋却只牵着她的手往寝殿走。

“皇上,崔大人为国为民,即便有错,自省也是罚的重了些,这次南巡不如还是带上他?”

沈凝不想让崔扶砚留在京中为人指摘,他此次不知为何出事,但是谢云璋见完了沈廷峰之后的决定,就必然与她和沈歆玥有关。

她不能坐视不理。

谢云璋嘴角笑容上扬越大,眼里的寒光便射的越冷。

沈凝再要开口,谢云璋转身将她抱了起来。

寝殿火热纠缠,身影落在帷幔上,羞云闭月。

沈凝感觉到今晚的谢云璋,对她带着些惩罚的意味。

“阿凝。”

谢云璋嗓音沉冽,“既心悦朕,就永远别离开。”

他强势的不容人拒绝,连反抗都是奢望。

沈凝硬生生挨过了一晚,第二日出行,她坐在御驾上,整个人都有些虚浮。

谢云璋看着她的脸色,轻轻拂开她的碎发,“皇后今日风采依旧,出行倒也合适。”

沈凝下意识避开他的手,眉眼间的倦色明显,还带着一丝烦闷。

谢云璋轻笑了一声,“崔府离皇宫不远,倒是很快便路过了。”

“皇上为何一直提崔府?”

沈凝从昨夜便开始便疑惑这个问题。

他除了崔扶砚伴驾的资格,还让他一个深得他恩宠的重臣在家反省。

当年即便是崔扶砚跟沈歆玥和离,他也没有这样对崔扶砚。

沈凝看向谢云璋的眼神里有疑惑,更有为崔扶砚打抱不平。

谢云璋嘴角微扬,笑意清冷,“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倒是要劳烦皇后来替崔卿鸣冤了?”

沈凝咬牙,若是旁人,怎么用得上鸣冤?

可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谢云璋,崔扶砚都极为尽心。

他无缘无故遭了冷遇,她替崔扶砚问一句,还要被谢云璋这样阴阳怪气?

沈凝不想在御驾上与他争吵,干脆闭目养神。

谢云璋却不知兴致何来,总要撩拨她,他问她是何时认识崔扶砚的。

沈凝冷着脸说,“多年之前。”

“在遇见朕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

“那后来,你可有想过再寻朕?”

寻他?

沈凝看向谢云璋的眼神带着嘲讽,“皇上以为,当年的一个乞儿,被视作天命不详,连家人都弃如敝屣,她明知对方是尊贵的太子殿下,又怎会生出勇气去寻?寻到了,又能如何?”

弯下她本就卑微的腰,去向他磕头致谢吗?

“皇上坐拥天下,是否以为天下人,天下事,都该于皇上手中掌控?”

“难道不该如此?”

谢云璋加重了嗓音,威仪尽显,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压力。

沈凝心头一沉,被一股窒息逼迫。

从前的她,绝不会跟谢云璋争执,可御驾已经走出了宫门,压在她身上的礼仪规矩,都在慢慢解开。

她能够仰着头喘气,自然要畅快的说想说的话。

她反问谢云璋,“那皇上当年都不曾认识臣妾,今日又为何要求臣妾?难道皇上是因为臣妾,才如此对崔大人?”

“沈凝!”

谢云璋搭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脸色如乌云密布。

沈凝与崔扶砚,当真有牵扯吗?

他脑海里,全是她那一纸诏书的内容。

她自请废后离宫。

她怎么敢?

她凭什么离宫,离开他?

谢云璋看着街边的道路渐渐后移,已经临近崔府了。

他压下心头的怒意,冷笑道:“皇后不是担心崔卿吗?”

他引着沈凝的目光朝外看去,崔府煊赫的门楼前,一抹俊挺的身影正跪在门前。